滚热的茶水溅了卢青一身,她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怕吵醒隔壁的女儿,也怕俞虎打得更重,这时,俞虎没头没尾的话在她心里打了个滚,卢青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俞虎见她缩头缩脑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骂骂咧咧地又踢了她几脚。
他也没打算放过女儿,还想冲去隔壁。
卢青拼了命拉住他,可能是打累了,俞虎瞥了卢青一眼:“想想你老子娘,还有你那个倒霉弟弟,少惹老子不高兴。”
好在总算放过了俞烟,俞虎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卢青瘫在地上,看了眼已然熟睡的俞虎,恨得牙根发痒,若不是杀人需偿命,女儿还小需要人照顾,她真想去厨房拿菜刀砍了他。
她忽然想起俞虎口中念的那个名字,秀姑……不知道叶姑娘想问的,是不是这个人。
……
那日卢青被俞虎从娘家带走后不久,卢父和弟弟卢东旭便回了家。
卢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女儿回来诉苦的事咽了回去。
告诉他们也无济于事,儿子如今的差事还是俞虎帮忙找的,又尚未娶亲,说不准还得靠俞虎帮衬,丈夫和儿子都是暴脾气,若是闹到俞家去,怕是儿子的前程便算完了。
可女儿受苦终究心疼,女人在世上活的艰难,邻里邻居中,打老婆的,卖女儿的,她见过不少,但她与丈夫一辈子和睦,怎么也想不到女儿会有此遭遇。
卢母说会想法子帮女儿,可她哪来什么法子,思来想去,这日一早,买了供品,前去净安寺求菩萨保佑女儿。
卢母拜了菩萨,捐了香油钱,找到慈恩大师。
慈恩问了卢青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眉头越蹙越紧。
“大师,”卢母紧张地问,“可是有何不妥?”
慈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恶鬼当世,祸害不浅。”
“这,这是何意?”
慈恩不答,叽里咕噜念了段经,拿出串琉璃串:“此琉璃在佛前串开过光,交给令爱,随身佩戴,便可驱除邪祟。”
卢母千恩万谢。
……
卢青脸颊肿的老高,一再被打,她真的已经无法忍受,她要报官,戴了帷帽想出门,被俞老太拦住。
俞老太吐了瓜子皮:“成日里往外跑,脸都肿成猪头了也不消停,外面到底有哪个野男人在?”
“不是,娘,我想……”
俞老太将一把瓜子扔在地上,拐着肥硕的屁/股往里去:“非让我儿子休了你不可。”
卢青一咬牙带着帷帽出了门。
出门没几步,见卢母脚步匆匆而来。
卢母见女儿伤的比那日还重,气得几乎背过气去,抹着泪把琉璃手串交到卢青手中:“慈恩大师说了,你身边不干净,这串能辟邪,可千万戴好了。”
卢青心里惦记着事,安慰了卢母两句,匆匆而去。
死马当活马医,卢青决定试试。
京兆府外,俩衙役正闲聊,看到来人懒洋洋地拦住她:“什么事?”
“我……”
卢青掀开帷帽,衙役刚看到她的脸便嗤笑一声:“被夫君揍了想报官?我说这位夫人,那是你们的家务事,你当衙门里很闲什么事都管?别说只是打你,便是将你打死也是轻拿轻放,你又不是第一个了,走吧,走吧。”
果然如此,卢青心灰意冷。
还有叶枕檀,她说可以帮助自己。
叶枕檀接了茶楼小二的信,不出半个时辰出现在东来茶楼。
在门外她便感觉不对劲,茶楼里有什么让她不适。
小二引着叶枕檀往里走,越靠近,不适感越重,
竟与上回见到慈恩时的感觉十分相似。
叶枕檀眼尖,还未走近,便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卢青手上戴着一串琉璃串,琉璃串上萦绕着凡人肉胎看不见的佛光。
叶枕檀心里冷笑,雕虫小技,这点子佛光便想拦住她?简直笑话。
她挡在丹瑶面前坐下,开门见山:“卢姐姐可是探听到了什么?”
卢青:“有个叫秀姑的,他说秀姑好歹能被侯爷看上,死了也能助他进侯府做侍卫,侯爷对我看不上眼,可我,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位远洋侯呀……”
叶枕檀勾起唇角,这么听来,里面还有这位远洋侯的事,好在昨晚没动成手,否则这位圣上面前的红人岂不成了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