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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番外一·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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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今日烛幽和韩非要去荀子那里交作业,他叫她等着他,结果太阳都落山了都没见到他的人影。荀子有召时韩非一向乖巧,所以烛幽多少觉得有点奇怪,她多等了他一个时辰,同时怀疑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先去了——想让她又被数落一顿?她皱起眉头,决定先带着课业过去。

通往半竹园的路上是密密的竹林,她提着半篓竹简目不斜视地走在萤火虫之间,它们像是一道被她带起的风吹开的无形帘幔,散开又聚拢。她轻盈又安静地走到小径的尽头,敲门进院,将课业摆到荀子的面前,然后环顾四周。

“看什么呢?”看似温和又好脾气的老人家问。

“韩非呢?他已经交过课业了吗?”

“老夫还道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怎么,他还没完成吗?这会儿了都还不交来?”

烛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小角度地歪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从荀子那儿离开,烛幽不免觉得奇怪,她整整一天没有见到韩非,交作业的时候他竟然都还不在,这不太正常。于是她在回藏书楼和去前院的岔路口犹豫了一下,决定去一趟三省书屋。

伏念果不其然就在这里,看到烛幽还惊讶了一下:“郗姑娘找在下何事?”

烛幽开门见山:“韩非呢?”

“韩非?他早上出庄了,还没回来吗?”

看来问不出个什么,烛幽转身就走,然后走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朝他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伏念对她这般行事已经见怪不怪,以为韩非又哪里把她惹到了。他不由得感叹也只有韩非有这个本事能让这个来了三年对他总共说了没有三句话的人到这儿来找他。对韩非的行事他就更见怪不怪了,这位天赋异禀的韩国公子一贯放浪形骸,荀子又极为纵容他,出去玩儿一天不回来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于是他便没有再过问。

烛幽从伏念这儿离开,又回了一趟藏书楼,韩非还没抄完的书规规矩矩地堆在她分给他的那一半案头,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想了好一会儿,寻去了他们的宿舍,万一他喝醉酒了睡一天呢?烛幽不知道韩非住哪儿,便粗暴地一间一间推门找,不顾男女之防径直破门而入,冷冰冰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儿,没看到人便换下一间,此起彼伏的惊呼响了一片——所幸不到就寝时间,大半屋子都空着。可这成何体统?伏念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烛幽已经将这一片祸祸完毕,正准备转移战场。他拦住面无表情的烛幽,汗颜道:“郗姑娘,你岂能如此行事?”

烛幽念他是掌门大弟子,小圣贤庄下一任掌门,勉强给他留了面子,回答道:“韩非不见了。”

“韩非出庄去几天不归也是常有的事,郗姑娘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搅得阖庄上下都不宁?”

烛幽摇摇头:“今日不一样。”

“能有何不一样?”不还是那个太阳那片天,不还是放荡不羁的韩非吗?伏念无法理解。“若是郗姑娘你不见了,庄里恐怕要乱上一乱,可那是韩非……他又不是姑娘家。”

“韩非比我弱。”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不说手无缚鸡之力,打人肯定是打不过的。

“他这般聪明,自知短板,岂会以卵击石?”

烛幽抬头望着他:“他回来了吗?”

“门房没有说见过他。”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万一门房恰好疏忽了呢。”

伏念已经确认自己说不通了,终于妥协:“那在庄里寻他的事就交给我们,郗姑娘暂回藏书楼等待结果如何?”

“多谢。”

烛幽如约回转,伏念一刻钟之后带回消息:“他不在庄里。”

她没答话,抬手放出了觅踪蝶,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韩非一定是出事了。当然,如果她的直觉出错了,被她找到他又是醉在哪里呼呼大睡的话,那就等着挨揍吧。伏念见她如此固执,也不好阻止,叹了口气吩咐门房为他们两人留门。

烛幽跟着觅踪蝶下了山,它慢悠悠在前方引路,她紧随其后。韩非最喜欢热闹,而烛幽最不喜欢吵闹,可她仍是耐着性子跟着蝴蝶走过了桑海城中最热闹的大街小巷。他可真是闲不住,一天能走那么多地儿,烛幽一边在心底骂他,一边算着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路,此刻她身后还跟着一串儿小朋友,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蝴蝶,好奇心驱使之下全都跟着烛幽了,这令她更加地烦闷。

慢条斯理的觅踪蝶还在带着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烛幽不由得开始怀疑她的阴阳术是不是失效了,她不死心地又放了几只出来,然后它们果真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烛幽险些两眼一黑,他莫非是在桑海一日游吗?去这么多地方,到处都残留着气息,这是怕觅踪蝶找到了?烛幽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怒意压了下去,抽签似的随机挑选一只蝴蝶跟着。

“见过韩非吗?”

“韩非是谁?”

她用水雾凝出一个形儿,店家一愣:“好像见过。”随即转头问别人,“是不是没待多久就走了?”

“嗯嗯。”

等店家再转头时,烛幽已经去寻下一只蝴蝶了。

同样的对话重复了至少有五遍后,烛幽进了一家饭庄,如出一辙的开门见山:“见过这个人吗?”

小二望着凝出的水雾不禁呆住,回神之后大叫老板:“老板!真有人来寻他了!”

哦?烛幽眸子一亮。

老板风也似的冲出来,见是一个小姑娘,一怔:“你就是那想吃白食的家伙的……妹妹?”

?烛幽脑袋冒出一个问号。

老板伸出手去:“给钱!”

“……”烛幽出来得急,压根儿没带钱。不过她并不急于回答,反问:“他人呢?”

“你先给钱。”

“我要先见人。”

“你给了钱我才能让他见你。”

“我怎能听你一面之词?”

“哈?觉得我想讹你?呸!你去打听打听,小老儿在这儿开了十年的店,可有谁说过半点不好?为了十两银子讹你?可没不要脸到这份儿上呢!”

烛幽迅速抓住重点:“十两银子?”

老板一翻白眼,掰着指头细数:“点了我家的四大招牌菜,喝了小老儿三坛秘藏的十年梨花白,还去隔壁点了歌姬来为大家唱曲儿,十两银子已经很实惠了!”

“他哪儿来这么多钱?”为了还她的债,他不是早就半点钱不剩了么?

“有钱还能吃白食?”

烛幽点点头:“我也没钱。你让他见见我,然后做工抵债吧。”

“……”

“怎么?不行?”烛幽一凛,抬脚就往里走。

店家和小二忙不迭地拦,被烛幽运气弹开。她见大堂里没他,闷头去向后厨,在各间房里寻了一圈儿仍是没见到,出来之后便要上楼,店家急忙拉住她:“上头可不兴去呀!都是客人,扰了人家小老儿可是要赔钱的!”

烛幽回头,也不多说,径直问:“我要见他。若见不到人,我便砸了你的店,让他做两年的工抵债。”

店家心想他两年的工钱还抵不上那三坛子酒的,赶紧说:“他早走了!”

“你先前骗我?”

“他确实欠了钱,也还没还,这点儿良心小老儿还是有的。他押了块玉佩下来,说去旁边赌坊赌一把还债,我这不玉佩都还留着,准备等他回来赎么?谁知他一去不复返呐!”

烛幽弹开他的手,问:“赌坊在哪儿?”

老板悻悻地揉着生疼的手:“出门往北走三间铺子就是。”

烛幽不多废话,依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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