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靠,余向你去哪儿了?”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张床上的池轻匆匆下了床,蹬着拖鞋骂骂咧咧往出跑,“我靠,属老鼠的吧,东跑西跑的。”
下一秒,池轻晚就尴尬地刹住了脚步。
余向靠在沙发上看他,问:“谁跑了?”
“哈,我梦见了只老鼠。”池轻晚尬笑着摸鼻子,视线乱瞟地走了过来,问:你没走啊?”
“走。”余向说,他起身了,池轻晚才发现这人衣服已经换好,整装待发。
“去哪儿?”
“买菜。”
池轻晚用见鬼了的眼神盯了余向三秒,自己赶紧收拾衣服去了,生怕他反悔。
鸿雪园附近就有超市,出了小区在走几百米的距离,池轻晚之前一个人来过。
不过他没往有菜的这边走,几次都是奔着买零食去的,头一次来这边,新鲜又陌生。
“豆皮,金针菇,宽粉……”池轻晚划着自己的备忘录,一个个菜名接连不停地往出蹦。
但这超市里菜五花八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分类法,总之一眼望过去,就是琳琅满目的绿。
于是就成了池轻晚每往出说一个菜,都是余向推着推车左绕右拐,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要买的菜。
这种配合看起来挺默契,但有个瑕疵,就是效率不太高。
譬如金针菇在最里头的架板上,宽粉又在那头紧挨着火锅底料的挂钩上,等到买茼蒿的时候,才发现茼蒿和金针菇原来相隔很近。
余向被晃了两趟,推着小车停在了原地,摸出手机来。
“你这菜单发我。”余向说。
池轻晚应了一声,麻利地给他发了过去,才发现等余向连这个任务都抢过去之后,自己跟在他身边实在太百无聊赖。
没跟上三分钟,池轻晚给余向打了个招呼,闪现到零食区了。
虽然没来几次,但他对这里的地形倒是掌握个大差不差,如鱼得水地穿梭在货架间,总是能精准捕获到每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和正在买菜的余向一样,不走回头路。
零食区边上就是结账的收银台,软糖也摆在那里。
池轻晚摸过去,给自己扯了两包软糖,准备转身去找余向的时候,身后收银员的声音忽地提高了点儿。
“唉,快点儿,后面排着队呢。”
这个收银台前的收银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嘴里叼着个棒棒糖,像是叼着烟一样,皱眉不耐烦地喊。
而他面前正站着一个涨红了脸的女生,低头在口袋里左翻右翻。
其实收银台前并没有排很长的队,女生的后面只跟了一个老大爷。
收钱的那个男人见女生掏不出钱,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他刚刚的说话腔调,配上他此刻的姿态,从上到下都写着“嚣张”二字,让池轻晚感觉十分不舒服。
他不是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人,但只要他感觉不舒服了,就会有作为。
“唉,你他妈别插队,排后面去。”男人不耐烦地冲突然过来的池轻晚喊道,只是在看到池轻晚样貌的时候,猛然收起了一开始的暴躁。
“不是,我替我朋友付一下钱。”池轻晚指了指柜台末已经打包好的一小袋东西,亮出了自己的付款码。
男人眯着眼扫了,朝女生冷哼了一声。
女生扎着一个低马尾,感激地冲池轻晚点点头,解释说:“谢谢你啊,我手机刚好没电了,身上又没带现金。你给我留一下微信号吧,我回头就转你。”
女生说着,要从腰间的小挎包里面翻出纸笔来。
二十多块钱,池轻晚懒得折腾,摆手说:“不用了。”
女生翻找的手一顿,池轻晚象征性地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转身去找余向了。
本来就是看不惯那个收银员而已。
池轻晚转身,才忽地感觉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很面熟。
可惜他脸盲,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余向推着满筐菜走过来,看见货架间站着的池轻晚——以及他拎着的一筐零食,嘴角微微动了动。
“你要买的菜就是这些?”余向问。
池轻晚的思绪立马从刚刚那个女生面熟这上面收回来,摆出一个谄媚地笑,说:“配菜,这是配菜。”
余向嗤笑了一声,要往收银台走。
池轻晚连忙腾出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往另一边走,说:“我看那个人不顺眼,在这儿结。”
余向闻言也看了眼刚刚那个收银台前的站着的人,正巧对方也吹着口哨朝池轻晚看过来,两股视线在空中相撞,余向心里倏然生出一股烦躁。
直接拎起了池轻晚已经放在台面上的小筐,指了指最右边的收银台,说:“去那里结。”
池轻晚“噢”了一声,乖乖跟上他,问:“为啥?”
“看那个人不顺眼。”余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