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时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团子,辛苒还是不忍心,硬着头皮继续劝她:“他有权利知道的,学习什么时候都可以学,要是瞒着他,万一被发现,效果会反弹的。”
高珊依旧没有答话,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抖着。
良久,她再睁开眼时,拉住了辛苒的手。
一滴泪砸在她们相握的手背上,高珊用一种几乎是恳求的目光看着辛苒,说:“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晚……”
高珊的话最终没能说全,被一阵哽咽声代替。
辛苒却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相视着对坐了半天,还是轻轻抱住了表姐。
生离死别,舍不得的人不止是池轻晚,高珊更舍不得。
与其告诉池轻晚后,两个人泪眼相看,倒不如早早就把池轻晚赶去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让自己走得利索些。
之后辛苒就主动来了普桐,一是可以看着点池轻晚,二是可以给高珊汇报一下池轻晚的状态,好让她安心。
余向划着看完辛苒发来的这些文字,表情像是误吞了苍蝇。
辛苒说了,她知道纸包不住火,又看自己和池轻晚关系好,自己平时行事又稳重,才肯告诉他。
但辛苒的告诉也是有条件的。
她让余向保证,要瞒着池轻晚,万一有破绽,也必须帮她化解危机。
说白了,就是要拐余向当同伙。
霎时间,余向觉得自己是掌握了别人生杀大权的帝王,自己决定告诉与否,会一连串地影响好多个人。
站在辛苒和高珊的角度看,余向觉得自己该替他们瞒着。
但他也会站在池轻晚的角度看,甚至是完全把自己代入当池轻晚所处的环境当中。
那如果事情败露,池轻晚一定会很难受,很难受。
比他说起自己被抛弃时还要难受。
池轻晚左等右等,不见余向过来,发了个微信,也不见回。
该不会是反悔了,要把余城东踢过来吧?
池轻晚连忙丢下手里的笔,小跑过去敲对面的门。
是余向过来开的门。
池轻晚抓着门把手问他:“你怎么还不过来?”
余向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盯着池轻晚的小猫睡衣,含糊地说:“哦。”
池轻晚:“?”
“忘了。”余向补充。
池轻晚:“……”
推着余向进了门,池轻晚做了页题,视线从纸页上移开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余向从进门以后就跟个傻子似的,靠在沙发上,题也不做,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目光倒是一直聚集在自己身上,可惜是在发呆。
池轻晚伸手在他面前晃晃,余向终于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清了清嗓。
“你咋了?”池轻晚问他。
余向皱着眉打量了他两秒,起身把手中的笔丢在了桌子上,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没事儿,困了,先睡了。”
池轻晚满腹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左思右想,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不正常的地方来。
可是余向就是不正常。
生活中的一切活动依旧没有变,他和余向依旧一块儿上下学,一块儿吃饭,一块儿住在一间屋子里。
但每当池轻晚的眼神接触到他的视线,余向总是慌乱地低下头。
而且据池轻晚观察,他这两天莫名其妙发呆的时间很多,和大家一起走在路上,他都能神游九天外。
终于逮到一个余向去秃顶办公室商量什么复赛的事情,池轻晚连忙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唉,你们有没有发现,余向这两天不正常?”
池轻晚正襟危坐,悄声问前桌的两人。
曾新知茫然摇头。
童静安思索了一会儿,同样茫然摇头。
池轻晚:“……”
难不成还真是他太多疑了?
池轻晚摇摇头,驱散了脑海中这种不自信的想法,看着前排一头雾水的两个人,尝试着换种问法。
池轻晚清了清嗓,问:“如果有个人,他突然开始心不在焉,突然开始回避你的视线,突然开始暗戳戳躲着你,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正值大课间,哄闹声中,童静安和曾新知都各自沉思了一下,又默契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人喜欢上你了。”
池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