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华夏,礼仪之邦,但这片沃土孕育出来的,不止礼仪,不止文化,所谓民以食为天,美食更是一个代表。”池轻晚愉悦地说晚自己的词儿,因为对接下来节目的期待,导致他尾音有点儿微不足道的上扬。
身旁的人立即接上了词儿,虽然池轻晚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出来,是怎样板着脸报菜名的。
“譬如,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
余向念的速度很快,可以听出来是很想一笔带过这一趴,池轻晚在一旁不敢抬头看底下的盛况,死死盯着自己的稿子,拼命忍笑。
曾新知握着手机的手一抖,转头看见火箭也同样一脸惊愕。
“我……操?”
曾新知伸手揉了揉眼,确定台上站着的是余向无疑。
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但群里接二连三浮现出来的消息证明,不是他的眼睛产生了问题,而是——余向疯了。
高二高三的人不知所以,但见一个冷峻的帅哥站在台上面无表情地报菜名,都被这反差感逗笑了。
只有熟悉余向的人知道,这无异于秃顶把下来的手机都还给了苦主,光头强突然说不用背提纲了,都是平时——不可能的事儿。
池轻晚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班级群里炸成了什么样子。
可惜他的手机在桌肚里,只能等到晚会结束再细品群里大家的反应。
上台,下台,直到谢幕。
不少人都是直接背好书包过来的,一结束就涌出了礼堂,池轻晚和余向他们还在后台,等大部分人走出之后,才缓缓吹着风往桃李楼走。
突然手机消息提示音一响,池轻晚左顾右盼了一下,才发现前面余向已经摸出了手机。
带的还挺全嘛,池轻晚腹诽。
“你明天有空吗?”余向本来就很轻的声音在北风里略微有些模糊。
池轻晚跟上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余向没有回头,也没有侧身,依旧看着手机朝前走:“辛姐在喊,说明天去她那儿吃跨年饭。”
辛姐,这个名字落如池轻晚的耳朵,让他稍稍有些一愣。
那天和辛姐加了微信,曾新知私聊他解释道,辛姐比较热情好客,和他们几个都有微信,加上算是给自己积攒客源。
池轻晚听了也没多想,两个人客套地聊了几句,对话框就一直静静躺在列表上。
只是看到辛姐一朵玫瑰的头像,池轻晚还是偶尔会联想到她的脸,很熟悉的感觉。
池轻晚回神,问:“都谁啊?”
余向却半天没吱声,池轻晚侧头一看,他正拧眉盯着屏幕,很有被人冒犯到的意思。
“喂喂喂。”池轻晚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余向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抬脚迈上楼梯:“什么?”
余向走神,很稀奇的事情,让池轻晚有点儿好奇:“我问辛姐都喊了谁?”
“不清楚,大概就还是曾新知我们几个吧。”余向回答,却让池轻晚莫名感觉他有点儿心不在焉。
等到了教室,里面空无一人,池轻晚收拾书包依旧比余向慢了一步,收拾好后,记挂着群里大家的反应,手机刚握在手里,却听一直耐心等着的余向催促道:“先快点儿出去。”
这会儿虽然人比较少,但不至于是很着急的走。
似乎是看出了池轻晚的疑惑,余向又解释了一嘴:“待会儿熄灯了,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池轻晚:“……”
池轻晚果然将手机塞进了兜里,急匆匆夺门而出。
车依旧是余向叫的那辆车,池轻晚长腿蜷在后座,准备看群里的消息,却听前面的人再度懒洋洋开口:“上车别玩手机了,爱晕车。”
司机闻言,也笑嘻嘻地跟着附和起来,还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眼池轻晚。
让池轻晚觉得自己是被管着的小孩儿,“噢”了一声,老老实实又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但直觉告诉池轻晚,有猫腻。
余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他的一举一动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刚下车,准备开口问问余向,曾新知的电话却先一步打给了池轻晚。
“唉,轻晚,向哥在你身边不?”
那边声音压得很低,池轻晚瞥了一眼身旁正垂眸看着他的余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曾新知说道:“不在,你有啥事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