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轻晚收回了想怒斥他侵犯肖像权的想法,默默点了原图保存。
o.o:
[模特费结一下。]
余向没有再回,池轻晚将静音的铃声放出来,去卧室写作业了。
临近期末,哪个学校都是一样变态,每个老师都在亡羊补牢,每个羊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只要没到考试的前一晚,面对作业就是叫苦连天。
池轻晚只要进入状态,效率还是很高的,只有在偶尔结束一个科目的间隙瞄眼手机,但没有看到有新消息。
如此循环下来,做完作业,刚好是十一点左右,因为今晚晚自习没上的缘故,让他倍感时间充裕。
于是就开了游戏,赢则乘胜追击,败则重振士气,一不小心就杀到了将近一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自己退出来,池轻晚下床准备去拉各处的窗帘,熄灯就寝。
走到阳台上拉窗帘时,不经意地朝下面一望,就被所见的景色定在了原地。
路灯下有洋洋洒洒的雪花飞舞,池轻晚在楼上往下盯着看,就觉得自己是乘了电梯正在往上走,整个人飘飘然起来,心也跟着雀跃,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并不是在邵阳土生土长的,老家在海南,每每冬天也是会回去海南看外婆,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和雪碰面,还是在第二天清晨看到一地白雪,并没有见过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刻。
幸好自己带了手套!池轻晚随手翻出一个手套,一看是一个猫爪样子的,还连着一个猫猫头帽子,匆匆套在头上裹好外衣,池轻晚兴奋地奔下了楼。
路灯底下,顶着猫猫头的男生半天仰头接着雪花,半天踩着地上积雪,时不时手从猫爪里探出来,对着拍两张照。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势头又很猛,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池轻晚东拍西大,磊了一个小雪人出来。
池轻晚先拍了两张自己的杰作,又觉得一定要给这作品赋予些什么意义,大师们不都这样吗?
于是从兜里摸索出来便签和笔,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写了一个十分潇洒的“日狗”,按在雪人上头,在远方欢迎一下即将到来的弟弟或者妹妹。
等窝在床上欣赏雪人的照片时,又是越看越好看,池轻晚觉得有必要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缪斯。
先是给翱翔的鹰发过去,池轻晚看着小狗打字的头像,还是点了进去。
发张图片好像显得太自恋了点儿?
余向站在阳台上目睹了池轻晚在雪里撒泼的过程,躺在床上正准备熄灯时,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o.o:
[看我堆的你。]
余向突然想起来,厨房里好像还有带垃圾没扔。
裹好衣服下了楼,垃圾扔到桶里,余向人却没上去,绕到背后专门看了眼小雪人,他刚刚瞧见池轻晚在写字了。
一觉醒来。
池轻晚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余向。
早上收拾好之后,对话框里的消息依旧停在昨晚他发的那条雪人上面,等了半天不见有新消息,也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池轻晚只好锁了门,抬手去敲对面的门。
是余向奶奶开的。
“是小池啊,咋了?”余奶奶腰上系着围裙,两只手上沾了面粉,悬空吊着,应该是在和面。
池轻晚心底默默感叹了一句“好牛逼的毅力”,要是自己以后白发苍苍了,高低得睡到天昏地暗,把现在早起的觉通通补回来。
“奶奶,余向呢?”池轻晚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出门都稍稍有些迟了。
余奶奶疑惑道:“向向他已经走了啊,没喊你吗?”
池轻晚也懵逼,难不成这说好一起走还是限时的吗,当日有效的那种?尴尬地朝余奶奶道了谢,池轻晚就要撒腿狂奔去学校,逮住余向审问一番。
余奶奶还热情地招呼池轻晚:“小池,有空就来这边吃饭啊,别老是吃外面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池轻晚抓着扶手下楼的手一顿,在楼梯上回头仰视着余奶奶,笑着温声应了一句好。
踩着早自习铃声卡点进教室,在大家各种背书声里,池轻晚将书包砸在桌子上,里面的书也是一本一本往桌面上掷。声音虽然被淹没在朗朗读书声中,但他们这些近处的人还是能够听到。
曾新知语文书里夹着两页歌词,看着池轻晚怨鬼一般的动作,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这才来几天,就被我们的怨气同化了啊?”
“没,我没有起床气。”池轻晚将书包里的最后一本作业本丢出来,愤愤将挂在了椅背上。
动作间,他瞟了一眼余向,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甚至还往墙边缩了缩,单手撑着头,偏向墙边背着书。
活脱脱一副和自己苦大仇深的模样,让池轻晚怒火中烧的同时也很懵,不知道这厮为啥莫名其妙要唱这出戏。
曾新知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像领导在关怀下属:“小池同学,苦逼日子还长,心态要放平啊。”
小池同学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猛然蹲下翻出了语文课本,又重重丢在桌上。
曾新知:……
不知所以,但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冷战起来,小组讨论时,余向也是淡淡的,不怎么说话,偶尔发言,也是面向曾新知或者童静安的。
池轻晚觉得自己像是被压在了五行山底下,坐在这里十分难挨,等到最后一节课结束时,池轻晚再也受不了这种一言不发的气氛,跟着曾新知打饭去了。
一中并不是强制要求中午吃食堂,有走读生回家,也有去校外饭店吃的。恰好高一高二的自行车棚就在食堂附近,所以就显得十分杂乱,去食堂的和往出走的掺杂着,怎么走都感觉像是在逆行。
曾新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挺直了背,冲池轻晚道:“和你一块儿出来,这回头率和向哥一起出来差不多嘛。”
阳光晒得池轻晚心情也变得不错,假装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饭卡,漫不经心问:“你和余向一块儿长大的啊?”
曾新知拍拍胸脯:“铁哥们儿。”
池轻晚犹豫半晌,终于在路过操场时开口:“那我采访一下你呗。”
绞尽脑汁的池轻晚不知道,昨晚余向在看到便签上鲜红的“日狗”时,表情有多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