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可当不起你这礼。”话是这么说,可也没见你挡住我行礼的动作啊,花羽不由得腹诽道,翎然好像看懂了花羽的意思,继续让她行完这个礼。
“小丫头,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花羽那天的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是翎然不是一般人,结合花羽当时的行为,细想之下,便觉出事情不简单,他隐隐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花羽依然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翎然接着说:“有些话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行事不要那么随性。”他的语气冰冷,听不出喜怒。
如果花羽真的是花羽,也许真的被翎然这番话给吓到,但是她可不是只有几百岁仙龄的小丫头,她是商鸾啊。这个家伙说话喜欢故弄玄虚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她敛住了眼神里的无奈,开口说道:“神君当时是喝醉了,有些话是不该说的,我只是想帮神君醒醒酒,免得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什么是不该说的话呢?”翎然看着扇子上的纹路,商鸾圣者曾经说他的扇子太过邪魅柔软,不好掌控,扇子终归是要扇风的,太过花哨总是不太好,有的人能看出这是一把扇子,有些人就看不出来。其实那个人哪里只是说他的扇子呢,是想说他这个人行事不拘,令人琢磨不透吧,但是不管怎么说呢,她总归是没有换掉他的扇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好看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心情预约的。
花羽想了半天,最终只是开口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是该说的话呢,话到底该不该说,事情到底该不该做,是要看神君是怎么想的。”
翎然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最终只是笑了笑:“你们花族也是忒无情了些吧,好歹说我也是曾经花影的同僚,也帮了商鸾不少忙,可这么被你说,搞得我好像多么容不下你们一样。”
花羽沉默,没有说话。见小丫头不再说话,翎然收起了扇子,转身就要走,但是他却又突然转过身来,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找你说这些吗?”
“我不知。”花羽确实不知道。
“因为你要迟到了。”说完,他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转过身,悠哉游哉地摇着扇子,不在去看石化的花羽。
此刻的花羽只有一个想法,“他是故意的。”然而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提起裙摆——跑。
花羽发誓她真的没想迟到,要怪就怪翎然那个王八蛋,她就知道遇见他准没有好事,此刻她蹲在门口,往里面张头探脑,迟迟不敢进去,只等一个伯颜仙君转身的机会。
好机会,伯颜仙君一转身,花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猫着身子赶快往自己座位走去。祝祈一边无聊地打着哈欠,一边不时往自己身边瞥一眼,奇怪了这都上课有一会了,花羽怎么还不来,他转过身子,手却一直在摆弄花羽的椅子,只听得“砰”的一声,他连忙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就看到花羽揉着自己的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她扯着嗓子,尽量压低声音,却难掩怒火:“你敢用椅子打我?”
祝祈立马摆手否认,“我不是故意的。”
“祝祈,你干什么?”祝祈在下面小动作一大堆,招惹了伯颜仙君的注意,祝祈赶忙坐好,“没,没干什么。”说着还用衣袍一角遮住花羽,坐在前面的元泽和安栖也看到了花羽的衣袍,看着伯颜仙君有想要下来看看的想法,两人连忙站起来提问:“先生,这个九州舆图好像有些不对。”
伯颜仙君果真本转移走了注意力,立马看向舆图,问道:“哪里不对?”
安栖开口道:“学生曾经到过徐州扬州交界处,记得那里有一条泗水,但是不知为何舆图中并没有标注出来?”
伯颜仙君对他笑了一下:“是这样的,我们学的是禹贡地域图,泗水曾有一段时间泥沙淤塞改道,后来才慢慢疏通成为泗水,是以并没有在舆图中标注出来。”
“学生明白了。”安栖和元泽两个人努力站得贴在一起,挡住伯颜仙君往后看去的眼神,元泽又说了好一会奉承话,伯颜仙君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课上。而花羽则趁着他转身的一刹那坐到了椅子上,瞪了祝祈一眼,然后又跟前面两人道了一声谢。
等到伯颜仙君讲课再次走到元泽他们那个方向的时候,就看见花羽一脸认真地望向他,他一下子有些迷糊,她刚刚就在那吗?但是看花羽听的很认真,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下子看错了,就又继续上课。花羽轻轻舒了一口气。
殊不知景驻和翎然站在外面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见花羽安然无恙,翎然不置可否,景驻从头到尾只要看着花羽,眼睛里就是溢满笑的。翎然有些看不惯他这笑得一脸不值钱地样子,“你觉得她像是会被我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