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还有吩咐?”花羽来这场宴会就是为了钓青丘狐族这条大鱼,如今事情已经办成,显然是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景驻这是认出她了?花羽虽然称呼景驻为陛下,但是这语气中的冷漠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却十分明显,景驻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间大殿上陷入沉默。安阳神君觉得场面有些许的尴尬,正要出口为小丫头解围,就听到刚才还想把人留下来的景驻帝君却开口道:“无事,这宴席横竖快要结束了,你走吧。”罢了,眼下还不是说话的时机。
于是乎花羽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花千急急忙忙的跟上。
帝君与这花族少谷主的一来一往十分地平常,也很自然,对于这场闹剧中的一个小插曲,众位仙人都没有在意,待花羽走后便依旧把酒言欢,只是议论青丘狐族与花族的声音多了起来。有苏文和青丘苏颜僵在原地,隐隐有些下不来台,但是青丘苏颜也只是脸色不正常了一小会儿,转瞬之间又换成那副清冷而不染尘埃的面孔,但是有苏文只有两人除外。可是她手里的手帕已经紧紧地搅在了一起,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愤怒,有苏文跟青丘苏颜一起长大,敏锐地察觉出了她情绪的变动,就在帝君开口问询花羽的那一刻,表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挽着她的胳膊还紧了一下,与刚刚被花羽呛得说不出话来时的情绪不同,表姐的眼睛里还透出了冷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表姐,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丘苏颜只是摇了摇头,朝她笑了一下,“我没事,这件事本就是青丘那些孩子做的有失了分寸。”
她这坦然承认错误的态度倒是博得了一些仙人的好感,不愧是仙家大族出来的姑娘。瑶光殿内,宴席逐渐恢复了正常,没有人在意到帝君眼神中隐隐有了一丝光亮,与宴席开始时的端正得体不同,此刻的他才算是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模样。
“少谷主,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放肆了,你竟然用这种语气跟帝君说话!”瑶光殿外,花千追了上来,直到身边没有什么仙人了,才敢开口说话。别的仙人兴许没有看出来,但是离花羽最近的花千却是将花羽刚刚跟景驻说话时,脸上的敷衍神色看了个清楚,竟然隐隐还有些不耐烦,那可是帝君啊。
花羽一听到花千的声音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少不了,她只能敷衍着,但是她的嘴还是在说,“嗯嗯,额,对了,不管这次是我还是别人当这个守界使,花瑶神君那里我都会说让你去她那,所以你在九重天早些收拾一下行李,顺便跟九重天的朋友告个别,尤其是那几位守界使,你们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感情应该是很深的了。”花羽实在是不想跟花千这个轴性子再在那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急忙转换了话题。
“少谷主放心吧,我在听到您让我到花瑶神君那的消息的时候,就立刻收拾了行李,也一一跟九重天的朋友们都告了别,只不过我跟剩下几位守界使的交集不多,交情倒也谈不上多么深厚。”花千没有注意到花羽是在故意转换话题,见她提到花瑶神君,花千立马就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回去吧。”花羽打发了花千,便待着身边的几个小花仙回到了花谷,路上不由得回忆起了刚刚的宴席。
刚刚的那场宴席表面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可是正如花姑姑所说的那样,名为寒暄,实为拉拢,一场宴席下来,明里暗里来打探她的仙家不在少数,大多数都让花羽身边的几个人给应付走了,看来大家对她这个花族的少谷主也是好奇的很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被景驻认了出来,她现在还没有理清自己对景驻的情感,他现在又是天帝,不是叶桥,对从前的事情,他是否还记得,又记得多少,他知道自己走后,紫霄宗对花溪村做的事情吗?他如果知道的话,有阻拦吗?他知道花溪对叶桥的心思吗?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对他也是那样的心思,自己对他是那样的心思吗?花羽对这些问题的答案并不清楚,也不太敢深究,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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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羽走后不久,景驻便宣告宴席结束,回到了寝殿。
姬元早已就按照仙侍的要求,在寝殿等待了,本以为帝君还有一些关于那个姑娘的话要问,结果帝君开口就道:“不用查了。”
“是。”他虽然疑惑,但是对于帝君的命令,他向来都是以听从为主的,从不多问,姬元应声而退,与此同时一名殿侍拿着一份名帖走了上来,这名帖正是花羽的,里面记述了花羽的身份信息,景驻接过看时不由得有一些惊讶。
她竟然是花族的少谷主,是了,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凤族的神器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妖村之上,这花族时代效忠凤族,商鸾圣者又是现任的花族族长花影看护长大的,商鸾圣者献祭后,这凤族的圣器落到花族的手里并不奇怪,也只有像少谷主那样重要的身份,花族才舍得拿出凤遮伞吧。可是她为什么会流落到花溪村,看她的表现,当时的花溪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花溪又是何时知道自己的身份,回到花谷的呢?是那个时候吗?
在事情发生后,他曾经在人界几番寻找花溪无果,最后自觉再在人界待下去也无甚意义,便回归天界,想借助九重天的力量去寻找花溪,他让姬元查访了三界,想要去寻找花溪,但也是无果,他也曾奇怪过,花溪只是一介凡人,就算是死去也应该魂归三界,为什么三界之中却找不到这么一个人,现在便都想得通了。想到花溪还活着,景驻感觉悬着这么久的心才终于算是有了着落,面上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
他一抬头,就看见风楠和安阳并肩走了进来,“帝君。”景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平时议事的模样。
景驻将手里的名帖随手放在桌上,猜到他们两个是为何而来,便开口问道:“守界使的选拔快了吧?”
他们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是,我们二人已经想好了此次选拔兼试炼的题目,此来是为了请示帝君。”说罢,便向景驻交代了他们的想法。
“阴阳镜吗?”景驻喃喃自语,“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这样还不太够,我记得风楠神君一千年前收服了祸斗?”
“是。”风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