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寒将李寒庭所讲之事一一记下。这恐怕就是卢严礼所说的,她还要学习的东西,而李寒庭,无疑是绝佳的老师。
记得初见他时,莫夜寒一心觉得他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直到知道他用计救了老夫妇,又见幽林之中他对玄蛇颇知一二,对他改观不少。
如今,虽不再是邢礼司司辅,仍见他为买卖妖兽之事如此挂心,莫夜寒暗叹,李寒庭这两年间这九任九免背后,定有一段错综复杂的故事吧。
她问道:“我要如何做?”
李寒庭回道:“你到达城门准备进乡城时,护城守卫会问你是否将侍兽上报。若是你回答有,他们便让你出具侍兽登记的名牌用以核证。若你回答没有,他们便问你要名册,将你所持侍兽记录下来,制作名牌,并将你及侍兽的所有信息记录保存。你只需好生保管名牌。若在城中遇到守备询问,将名牌给他瞧便是。”
说话间,突然前方一阵嘈杂。只听得一声嘶吼,守门的烈狼呲出獠牙,紧紧盯着城门前一个男人。
城门守卫立刻警觉起来,将那男人团团围住。
男人见状显然慌了神,与守备争论起来,引得众人侧目。
莫夜寒循声望去,见那人袖管里露出一只蛇的头,黑色蛇皮上布满红色斑点。
“啧啧。”李寒庭咋舌,“想藏锦带蛇入城,怕是居心不良。”
莫夜寒只见那男人面露惧色,大声抗辩道:“不是我的,我也不知这蛇哪里来的。”
城门守卫怎会相信他这话,皆亮出兵器,欲将那男人逼离人群。
围观的众人想是认出了这条蛇,急忙散开来,留下那男人和守卫二人。
莫夜寒定睛,见那条黑红色的蛇从人的袖管中钻了出来,缠在男人手臂上,弓起身子,摆出将要攻击的姿势。
那男人一脸恐惧,不知所措。
就在一片骚乱之时,锦带蛇突然回身,在男人手上咬了一口。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男人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变故发生的太快,令人不急反应,人群见了眼前惨事纷纷四散而逃。
城门守卫立刻握剑看去,那蛇却牢牢盘在男人尸身之上,吐着信子意欲攻击。
“这……侍兽会袭击主人?怎么会有这种事?”李寒庭不可置信的望着,“这……怕是没救了。”言中不无惋惜。
锦带蛇体型虽小,但是剧毒,凡是中了锦带蛇毒之人,便会如眼前这人一样,片刻之间气绝。
李寒庭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旁边的人群显然也是如此,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城门。
莫夜寒被裹挟着步步向后。
那尸身上的锦带蛇此刻红了眼。正在它要窜出尸身时,一只红脖、黑身、五彩尾翼的大鸟突然窜出来,将蛇叼了起来。鸟喙使劲掐住蛇身,直到那蛇不能动弹。
人群中发生一声声惊叹。
妖兽斓雉以毒物为食,捕食的天性不会让它放过任何企图蒙混进城的毒物。
城门守卫迅速将那男人和大鸟围起来,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人竟然想带锦带蛇进城?”
“怕什么,有斓雉在,想带锦带进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侍兽怕是刚收服的吧,不然怎么会突然袭击主人?”
“这谁知道。但妖兽毕竟是妖兽,谁知道什么时候便暴露了野兽本性。”
这话一出,人群中立时添了几分惊恐。
莫夜寒和几个带着侍兽的人突然成了人群目光焦点,重重目光审视之下,彷佛所有的侍兽都成了潜在的杀人妖兽,下一刻便要大开杀戒。
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莫夜寒急忙带着吻虎离开人群,避到无人的角落里。
看着城门前乱作一团,李寒庭心道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进城。又想到那锦带蛇袭击主人的样子,直叹这事匪夷所思。
莫夜寒见那持有锦带的男子尸身被几个守城护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