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衣听了此话,心中虽有不服,但却并未表露,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焕章道:“所以,我想让莫夜寒留在阁中,他日或有他用……”
“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冯衣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她有两只侍兽,古往今来,这样的人何其稀少,岂会屈居人下?”言罢自己又觉得气闷。他并非有心称赞莫夜寒,但不知为何,这话就这样出了口。
焕章言道:“别的且不论,单就狸兽这一桩,我就非留下她不可。”
黑衣男子道:“焕章,那日幽林之外,我确实让你留她。只是我虽有心,想让她与你、冯衣和睦相处,然而冯衣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
冯衣闻言得意的仰起头,瞥见黑衣男子冲他点头以示肯定,心中登时没了顾虑。
原来那日,来仪阁阁主虽令自己的侍兽帮了焕章,还让焕章当着莫夜寒的面驳了他的面子,不过是缓兵之计。
其实来仪阁阁主自身也有顾虑,方才有此一问。
想到这里,他登时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对焕章道:“你想留下她?她岂是你想留就留的。你有何把握掌控她?”
此言一出,黑衣男子看向焕章。
焕章解释道:“我自然有办法。你与莫夜寒相处不久,所以不能将她看得明白。她与众不同之处,不只在于她持有的侍兽,而在于她的脾性。譬如,若是旁人有两只侍兽,必然当成天大的喜事四处宣扬,她却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冯衣不解:“哦?所以呢?”
“莫夜寒心性不同旁人。你以为她为何答应与你一决输赢?”焕章言道,“并非是为了能在来仪阁中有一席之地而与你与你相争,是为了那壶角。”
听闻此话,黑衣男子插话问道:“此话何意?”
“之前主人路过幽林,时间紧迫,我未及细说。”焕章回道,“我同莫夜寒做过两次交易,见她行事,断她是至情之人。这样的人,心性纯良,而这正是她可以利用之处。我此次以灵鹿之事告知她,就是为此,我料她能体会常人失去侍兽之苦,料她不会袖手旁观。虽不知如此能将她留在阁中多久,但能留下这样的人总是有益的。何况她手中还有狸兽,只要她留下来,我们就能见机行事。随手播下的种子,或许有一天可以生根。”
“生不生根不要紧,不要毁坏了土壤才好。”冯衣满不在乎,道,“你既有如此自信可以掌控他人,也不知是谁让她知晓了‘来仪阁’的名字。”
黑衣男子问道:“还有这事?”
焕章低头,言道:“伍家的伍言不知从何听说了来仪阁的名字,在她面前说漏了嘴。”
“只怪旁人不好吧。”冯衣笑的放肆,“你若真的小心,怎会让这种事发生?”
焕章跪下,对黑衣男子道:“主人,这事是我疏忽,伍家并非熟客,来仪阁的名字伍言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此事我定会查明。伍家的生意,日后阁中也不会再做了。若还有事,属下也定会处理干净。”
黑衣男子问道:“莫夜寒听说来仪阁的名字,可问了什么?”
焕章回到:“问了,我只搪塞过去了,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只说阁中做这些生意,是为了帮助主顾与妖兽结缘,如此而已。”
“莫夜寒会信?”冯衣道,“她看起来并非愚钝之人,这可是你自己从前说过的。”
焕章甚是无奈,答道:“她未必信我所说,但只要她留下来,我总有办法消去她那些怀疑。”
冯衣笑道:“若是不能又该如何?你对自己倒还真自信。”
“我……”
“罢了。”
焕章待要辩解,被黑衣男子组织。
他道:“焕章,伍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主顾,你看着处置即可。但这种事不可再发生。你起来。”
焕章回道:“是,这事属下会妥善处理。”言罢站起身。
冯衣冷哼一声,将头侧过去。
黑衣男子饶有兴致的道:“至于这莫夜寒,她有些价值,将她留下也无不可,只是需小心行事才行。冯衣说的在理,需防备她日后另有所谋。”
焕章拱手道:“主人宽心。来仪阁之事,我从不与她细说,今后也是如此。至于我交与她的交易,那些主顾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也不知道来仪阁的底细,并无不妥。”
“如此便好。”黑衣男子站起身,道,“此次灵鹿之事,你小心看着便是。待日后有机会,或许我也当亲自会一会她。”
言罢,又对冯衣言道:“狸兽之事,此次可看得清楚?”
冯衣回道:“回阁主,这次以悬耳引莫夜寒入幽林,她能寻得苍炎,我敢肯定,是狸兽引路。所以,狸兽善于追踪这点应无差错。”
沐梓眨眨眼:“如此看来,这消息是真的了?”
冯衣点点头。
“看来这都城之中,还有可以深挖的消息,也不枉我亲自跑这一趟。”男子道,“沐梓,这人你好好用,或许能帮大忙。只是日后,这些消息还要谨慎处置。”
知晓此次是因自己将所获的关于狸兽异能的传言告知冯衣,引得冯衣好奇,追问之下发觉了莫夜寒的存在,方才引出一场风波,沐梓心中愧疚,老实回道:“属下日后定当事事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