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葵垂着头,“少夫人已经是您的未婚妻了,三族老再怎么样也是族中重要一员,两人却同归于尽,这件事中,五条家绝对不是受利方。”
庭院古井突然沸腾,青石地砖蛛网般皲裂,紫藤花在迸发的咒力中瞬间枯萎。
她瞳孔骤缩,看着青年碾碎那枚族徽,苍蓝咒力如毒蛇缠上她脖颈:“同归于尽还是内外勾结,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剧痛从肩胛骨炸开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骨骼在无下限术式下哀鸣。
脚下土地陷入半寸,她咬着牙说道:“因为这件事,您和咒灵操使已经除了不少人,动静如此之大,族中及御三家皆有不满,难不成您要为了一个人杀了所有人吗!”
五条悟忽然轻笑出声,指尖虚点她额角暴起的血管。
霜花顺着所指处蔓延,将沸腾的井水冻成冰棱:“那就告诉那群老不死...”
他的六眼倒映着回廊深处某扇纸门,咒力凝成的冰晶正在门框上绽开曼珠沙华,“已经不是少夫人了,安排好,继任仪式的时候,我要看见我和理奈的婚姻届。”
“或者,”他视线透过五条葵藏在发间的“簪花”,直直对上灵力另一头的明香夫人,“抱着命灯进忌库陪葬。”
纸门后的阴影剧烈晃动,明香夫人手中的傀儡线突然崩断。
她残缺的面容在铜镜中扭曲,裂缝间渗出浑浊灵力:“不愧是六眼,实力竟然这么快又增强了。”
镜面再次变化,咒力顺着逆流的灵力袭来,惊得她挥袖打翻烛台。
跳动的火苗舔舐着案头卷宗,将「九条理奈死亡确认报告」烧成灰烬。
“九条理奈,不,藤原,你必须死。”她的眼神随着火焰明灭,“否则,五条家的未来家主永远只会为你所动。”
铜镜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五条悟的声音清晰可闻:“你们,祈祷自己的谎言毫无破绽吧。”
明香夫人颤抖的指尖插入眼眶,抠出嵌在傀儡玉中的碎片,“你该死...所有人都只看得见你...对...我是为了五条家...”
第三年忌日。
残樱簌簌落在青灰碑面上,家入硝子用指尖拭去「九条理奈」铭文间的积灰,雨前潮湿的风在三人衣摆间游荡。
“反转术式也修不好的裂纹。”她屈指轻叩墓碑左上角,那里留着五条悟「茈」的灼痕,还被刻意涂改成爱心的形状,“你们去年打架波及的?”
五条悟的墨镜倒映着碑前融化的喜久福,苍蓝咒力将甜点裹进无下限空间:“是这家伙的咒灵球。”
他踢了踢夏油杰的袈裟下摆:“非要给理奈表演百鬼夜行烤串。”
夏油杰的咒灵球正温着清酒,紫黑瘴气在杯口凝成小朵桔梗:“但最后烧掉半片墓园结界的是谁?”
酒液注入杯中时,墓碑泛着微光——他们给理奈刻下的防护咒式仍在生效。
硝子的手机在死寂中突兀响起,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将未开封的医疗器械箱搁在碑前:“之前你一直念叨的甜味止痛药。”
她转身时,白大褂扫落几瓣樱花,“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们。”
五条悟的六眼看着她被接走的背影,戳破咒灵吐出来的咒力气泡:“硝子怕我们殉情?”
“她怕你又发疯掀了忌库。”夏油杰的咒灵球分裂成两只酒盏,瘴气缠绕着碰杯,“毕竟去年他们都还在拿婚书说事。”
远处响起雷声,雨水倾盆而下。
五条悟的无下限领域瞬间张开,护住碑前那束娇嫩的桔梗花。
夏油杰的咒灵球吞噬酒液残渣,三生纽被解开了,却好像永远锁住了他们。
“花语是永恒。”五条悟的指尖凝出冰霜,将花瓣封存成标本,“果然很适合我们。”
暮色漫过墓园时,夏油杰的袈裟已沾满夜露,他忽然从袖中抖落半截咒具残片,残片触到墓碑时,防护咒式突然暴走,鎏金咒纹爬满两人衣襟。
“看起来今年来的人也不少。”五条悟的六眼也穿不过自己和挚友合力设下的封印,“那些人还不放弃吗?”
咒具残片化为灰烬,瘴气在空中勾勒出理五条悟惯用的嘲讽表情。
“毕竟是四魂之玉中的‘善’。”
碑文在月光下诡异地流动起来,将「九条」的姓氏扭曲成「五条」与「夏油」交缠的虚影。
在无人可见的纬度里,理奈抱着狐之助,杵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在黑暗中离开的背影。
“这样就很好啦,我们走吧。”
细小的破碎声响起,地下只余下一具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