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拐一个街角,就是他们摆摊帮人算命的地方了!”周知棠看着手上的地图。
紧着脖颈上传来揉捏感,她下意识缩了缩脖颈,偏头就朝罪魁祸首瞪了两眼,“徐念深!你干什么?”
右腿一伸一扫,他轻而易举的侧身躲过,手掌也移开了她的脖颈,“走路不看路,你低头看看那块石子。”
周知棠低头寻去,是有一大块石子在眼前,稍不注意确实有可能被绊倒,努嘴回望,“那你提醒一下我不就行了,非要来个偷袭。”她差点就下意识来个过肩摔,默了两秒,又道,“新婚夜那晚就差点被你一箭射死,若真想换个妻子你就直接同我说,我好收拾收拾给你新妻子腾位置。”
徐念深同她并肩前行,听她一连串的炮轰,甚觉得悦耳动听,唇角难掩的上扬,“夫人,新婚夜那事我再次同你道歉,但我左不过同你才说了一句话,你不至于千百句来顶我吧!”
“说好了私下里不弄这些称呼,表面夫妻,懂?”周知棠回怼,不知为何,就是对他的话语有莫名其妙的反驳。
“不懂。”徐念深回,眼眸落在她提剑的右手腕,空无一物,“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知棠已经做好竖耳恭听的准备了,这厮又道,“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这爱做表面夫妻的肯定不爱听。”
周知棠双眼微眯,偏头斜睨他一眼,她最讨厌的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的人,“徐大人,你什么时候也玩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了!”
徐念深指尖轻触她右手腕,又很快移开,“你没戴我送给你的海棠手链。”
周知棠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一件无聊的事情,“我是去查案,不是去参加姑娘的茶诗会,若你送我的海棠手链有玉玺管用,我天天戴,我还在脑门上刻字,让凶手害怕得无处遁逃。”
徐念深被她这比喻逗笑,连连点头,“行,行行,表面夫妻,挺好的。”
周知棠眉头微蹙,当初也是明明说好的,人前演戏人后各不相干。
这厮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眼前一道狭窄的拐角,只堪堪能经过一个人,徐念深走在前头,彼时穿过拐口,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子,穿着一袭雪白色的丧服,身子纤细娇弱惹人怜惜,眼眶红肿,时不时手帕抹泪。
“啊!”一声轻柔细语,那女子被绊了脚,周知棠正要出手相扶,但徐念深离她更近些。
不过一秒,徐念深已将她扶起来了。
他的手扶着女子的肩臂,待她站稳,很快放开,然而女子脸色看上去并不舒服,扶着额头,摇摇欲坠。
“姑娘,你没事吧!”周知棠刚想出手相扶,她就晕倒了,因挨着徐念深,顺势倒进了他怀中。
打横抱起女子,徐念深望了望周知棠,周知棠看着他怀中晕倒的女子,“快送往医馆!”
话落,就往医馆处跑去,徐念深抱着那女子跟在后头,周知棠边走边回头,晃眼朦胧之际,那女子靠在徐念深脖颈处,唇角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明明是因为跑步而颠簸造成的假象,心脏却由来一抹刺痛,周知棠放缓了脚步,下意识捂住心口,好似有虫子在啃食,撕咬。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那姑娘被放到了床上,大夫给那姑娘把脉,“是伤心过度,这女子定是受到了刺激,太过于伤心了,这才气急攻心,晕倒了。”
把脉之后,大夫给开了几服药。
彼时徐念深乖乖站在周知棠身后。
周知棠看着女子的容颜,苍白的脸色,唇角泛着红,五官精致,让人看了心疼的长相。
一股烦躁涌上了心头,加之徐念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一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如今他站在身后,莫名的腾升怒意、莫名的挪开了脚步,离他远了几步。
明明他刚才的行为没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是突如其来的晕倒,一切都在常理之中,加之他抱着女子的手,无任何越举行为。
可周知棠就是一股难抑的复杂情绪,萦绕在心头。
有怨恨、伤心、嫉妒,又有难受,如鲠在喉。
“查案要紧,让季绥守在此处,我们先行离去。”周知棠转头道。
“好。”徐念深转身跟上。
然而两人刚迈开了两步,“呜~”身后就传来一声娇喘,两人顿住脚步,频频回望。
那女子醒了,徐念深望向周知棠,周知棠神色淡然,跃过徐念深,压制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语气放柔,“你醒了,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女子嘴角苦笑,视线落在周知棠身后的徐念深身上,双眼似含秋水,水波盈盈,“徐小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知棠瞬时脊背僵硬,起身让位置给徐念深。
徐念深皱眉,直言道,“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你。”
话落,那女子泪眼汪汪,吸了吸鼻腔,可怜兮兮,“徐小将军,我的命可是你捡回来的,在冥疆,你真不记得了吗?”
周知棠望向徐念深,颇有自知之明的意识,定是碍着自己这层身份,两人不好相认,赶忙出口,“徐大人,我和季绥去查案子,你.....您在这同这位姑娘叙旧吧!”饶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冷冻三尺。
徐念深手伸出就要去抓她的手腕,谁料就补了个空,“季绥,你守在......”一溜烟,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出了客栈,她大步往那算命的摊位去,季绥跟在后头,察觉到夫人的心情不好,低头抿唇不语乖乖跟在后面。
然而人去摊位空,那对老夫妻并不在此处。
便往他们的住处寻去,季绥跟在后头,第一次见夫人的速度如此之快,不到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站在这茅屋前,那屋子早被风雨折磨得千疮百孔,根本就不能住人,但又有着燃尽了的炭火。
茅屋内莫说家具简单,是连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稻草床上蚊虫苍蝇围绕成窝。
桌面上摆放各种缺口的瓷碗瓷杯,桌椅更是因为桌脚凳脚的缺斤少两而显得摇摇欲坠,凹凸不平的石子勉强被用来顶脚。
顶着恶劣环境搜查了一番,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那些制蛊虫的工具更是不见踪影。
最后,周知棠和季绥蹲在灰烬旁边,缓缓梳理着线索。
可以肯定是那对夫妻很可能听见风声跑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地址是错的,两人的住址根本就不在这。
单手托腮画着圈圈圆圆,周知棠的脸色并不好看,不知晓徐念深和那女子的念旧到了何地步,说不定过些日子自己就解放了。
“夫人,你没事吧.....”季绥小心翼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