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深候在一旁,坐在木桶旁边,“我在这陪你一夜,不必急着赶我走,也不必愧疚,这毒药猛烈得很,我怕你一个人泡水会有危险。”
“嗯,谢谢你!”周知棠呢喃回复,为了让这药效过得快些,她褪去了衣裳,衣裳盖在了水面上,也给周知棠带来了安全感。
饶是如此,靠在木桶边的肩身在灯光下越发诱人,肤如凝脂的雪白肤色,左肩上还残留着那剑伤,疤痕细小,但在这光滑嫩肤之下愈发明显,周知棠双手握成拳不忍做些其它事情,更不敢触碰自己的下部,免得一股蛊惑魅力吸引着自己的手指。
那便就只留下尴尬了。
徐念深眼眸落在对面不远处的衣架上,手指弯曲轻轻敲击着木桶边缘,“知棠,我们是夫妻,就算是表面夫妻也不必道谢。”
“我不求你唤我一声夫君,但你也别如此生分,倒像是我的下属。”他无可奈何带着笑意劝解。
周知棠抿唇,唇角处的伤口微微传来刺痛感,她忍疼回复,“我是周捕头,你是徐大人,我的确是你的下属。”
“周知棠,海棠花都没有你那么倔强,柔软一些也未尝不可。”他在一旁说笑,絮絮叨叨的,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力。
“你怎么不趁人之危?”周知棠问,这是最快缓解此毒药的办法。
“你都说了是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更不是将军所为,”他起身离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盘的茶果点心进来,还有那一碗熬好的中药,“漫漫长夜,聊天吧,就算喝了那解药,也要泡一个晚上的冷水。”
“那你给我讲一讲,你在边境战场杀敌的故事。”这是她没有听过的,皱眉一口喝完了那中药,嘴角苦涩。
徐念深立马就递来了一块点心,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就着含入嘴里,周知棠慢慢咀嚼,桂花香味在口腔蔓延,旁边还有一份是她最爱吃的蟹橙酿。
“好,给你讲一讲我在战场上的故事。”他缓了缓,而后不知从何掏出了一串手链,那手链系着海棠吊坠,“但在故事开始之前,我能不能先送一份福利?知棠,我能不能趁人之危这一次,知棠,这手链,我想送给你。”
他连连喊叫自己名字两次,一次比一次温柔,还有一丝丝害羞,全无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洒脱之意。
周知棠沉默多久,他就举着这条手链多久。
“这手链防水嘛?”
周知棠莫名其妙的一问,徐念深有一瞬间的失神,“防水的,黄金肯定防水。”
手链是黄金打磨而成,金光灿灿,那吊坠则是和田玉雕刻,晶莹剔透玲珑般吸引人。
她伸手,那条手链就落在手心里。
徐念深缓缓道来,“我出生在边境,那地方唤作幽州,从小也是在那处长大的,回京的日子少.....”
“边境的女子大都豪迈,但缺少书卷气质,她们和京城女子对比,是截然不同的美,一动一静....”
“.........”
那时的徐家还没有立多大的功军,自然不会威胁到皇位,所以徐念深随着父母生活在幽州无拘无束,但自从徐家军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朝国,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预示着徐念深战场杀敌的日子要待徐大将军退休回京之时了,徐大将军年方四十,离退休的时日还有许久。
谈到此处,徐念深神色低落,那是他一生所爱。
“所以你这辈子都难以上战场了吗?”周知棠知晓他作为质子留在京城之中,不能按照自己的愿景生活。
原因就在于徐家是三代单传,徐家一族的后人只有徐念深这一房。
“不去打仗就是福气,就说明百姓安居乐业,别国不敢侵犯我国疆土。”徐念深回答周知棠的这一番话,也算是间接安慰着自己。
“徐念深!”周知棠默念他的名字,第一次真正了解他,望着他的眉眼,此刻烙印在心底。
少女思春是常事,彼时周知棠左不过才十八岁,她知晓自己被徐念深吸引是正常的。
一夜的畅谈,两人的距离拉近,泼墨黑夜此刻被白云掩盖,周知棠泡了一晚上的冷水,那药才散去,此刻就算不犯困,那冷水浸骨也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