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却忽而来了那么一句,“大人,是周捕头逢赌必输。”
“她手气当真那么差?”徐念深顺着疑惑问去。
沈倾倾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初是他们一群人都赌,但周知棠是逢赌必输,便因此戒掉了这个游戏。
顾景淮清了清嗓子,提笔沾墨,示意徐念深继续。
“但沈仵作你,却爱和胖爷他们一群人赌钱,赌钱十有九输,大多都是做庄的人赢,看来这大理寺就我夫人不赌钱。”察觉最后一句话是自己多嘴了,又继而接上,“除此之外,还常常利用查案的空闲时间探店,爱去逛街上的小摊,可有此事?”
沈倾倾忽略顾景淮摇头的暗示,大大方方点头,“确实有这些事,但并未影响我的查案进度。”
顾景淮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和周知棠一样咬死不承认,谁料她倒是坦荡。
徐念深点头,对这大方承认的行为赞许,而后添了一句,“今后若是还发现这些行为,后果你觉得当如何?”
沈倾倾抿抿唇,是深思熟虑一番的,“只要不扣俸禄和加班,都行。”
徐念深不经意偷摸看了顾景淮一眼,果然他说得对,扣俸禄是绝对不行的惩罚机制。
沈倾倾出来时,紧接着唤了胖爷。
胖爷起初坐在凳子上,但不知何时,又自动抬起左脚搭在凳子上。
徐念深还在言语,“胖爷,你可是周铺头的得力助手,武艺高超,在追踪、捉拿凡人方面自然是独树一帜,怎么就迷恋上赌博了呢?除此之外,平日里偷闲的时间也越挤越多了。”
胖爷眼珠子一转溜,开启卖惨事宜,“徐大人,我家中有贤妻和一对儿女要养活,实在是口袋见拙,不得不赚些小钱。”
徐念深可是仔细查探了一番,起唇拆穿,“小钱?我前些日子可是光临了海夫人的店铺,那刺绣的手艺可是不简单,来来往往的顾客络绎不绝。”
被拆穿,胖爷不见尴尬神情,他赌钱确实是因为爱好,只因家中贤妻管得严,只好在大理寺过过瘾,抬手一摆,“那都是表面风光,内里不成火候的,徐大人谬赞了。”
“如果下次被发现了,胖爷,那后果就严重了,罚你把赢的银子一并捐了出来。”对于胖爷,徐念深是决心狠治的,在这些人当中,很多事情他都是起带头作用。
相较于小六和大毛、靳刚三人便乖巧多了。
“小六,你还是有验尸的天赋的,就是胆子太小了,做事情也有些古板,跟着胖爷多历练历练,于你是有好处的。”徐念深简单明了。
“徐大人,胆小是天生的,哪能那么容易改?”小六努嘴小声回。
听闻,徐念深抬眼望去,轻呵一声,“谁说胆小是天生的,那赌钱是不容许的,你不也跟着顶风作案,这就不胆小了?”
一句话直击要害,小六焉巴耸脑,“徐大人教训得是。”
“当然了,仵作本就不是专门查案的,但验尸技巧是不能菜,总有一天你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好好跟你师傅学。”徐念深怕自己话语重了,又轻柔安慰一句。
他是看清了,在这带兵和边境带兵不能混为一谈,至少惩戒方面上不能如此鲁莽了。
“哎,多谢徐大人提点,我一定努力。”小六得到鼓舞,如打了鸡血似的眉开眼笑,他是大理寺里最好哄的一个人,脾气好加之年龄小,团宠也不为过。
小六出去,大毛进来,靳刚也跟着进来,两个人一块,徐念深一看,倒是个好主意,两个人一起面对这聊天,倒是能分担些火力。
根据让人提早暗查的结果,徐念深尤为欣赏大毛,在大理寺虽不起眼,但他总是默默做事,话不多,勤勤恳恳的在其位谋其政。
欣赏钦佩的眼神看过去,徐念深赞许点头,“大毛,你真是天然的武将奇才,若是入了军队好好训练一番,上阵杀敌拿个功名不成问题,但文化方面还是要跟上,文武双全才是一把利刃,否则二缺一总是做不成大事。”
“嗯,多谢徐大人提点,我知晓了。”大毛乖巧老实回应,他是一直懂得这个缺点,无奈文化确实不如武功好学。
“我便给你请一个老师吧,这是大理寺的培训项目,不用花银子。”徐念深若是不做这个大理寺,是真的很想把大毛收编入自己的军队,那力气天然无穷大,耍些刀枪舞剑,完全不在话下。
总觉得在这里是大材小用,徐念深明里暗里叹气不少。
顾景淮知晓徐念深的心思,明里暗里又傲娇一番,那可是自己慧眼识珠招进来的人才,得到上司赏识,乃是幸事。
“徐大人,”靳刚在一旁举手插话了,“要不加我一个吧,我也有些文化需要补充。”
“你?你文化可不差哦!”顾景淮回话,他武功和文化方面都是上等,相辅相成,不拔尖但也不差。
“也行,不过你嘛?遇事情倒是容易退缩,趋避厉害没什么大错,但也不能太过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少跟胖爷参与赌博,就你和胖爷在这方面玩得最欢。”徐念深念他这个人中规中矩,是个及时行乐,顺其自然的人,若是加入道教未尝不可,也算是个好苗子。
“哎,哎,收到徐大人指示。”
一番交流下来,徐念深不忍感叹,不愧是一个队的,敷衍的语气也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