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逃婚了。
……
周知棠回去时,偷偷潜入柴房,换上喜服,谁料院子外传来了动静,似是被包围了。
她望着门缝,院子外站着穿着盔甲的士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剑。
自己这是被误会成了小毛贼?
眼下只有躲出去,偷溜回房间,只此一路。
说着往窗外闪去,谁料迎面就来了两人,她大腿一横,将那人朝后踢去,堪堪砸到了身后的人,这一脚用了力气,但这些跟随徐念深出生入死的士兵自然不是吃素的,他带的是精兵干将,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碍于反抗的下意识反应,周知棠轻功一跃,谁料夜色朦胧,暗箭难防,那箭擦肩而过,瞬时划破了左肩,刺痛,鲜血往外冒。
她无奈落地,两把剑就落在了脖颈之上,“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那两个士兵正拿下周知棠时,听她所言,终于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喜娘服,深感不对劲,迎面一个穿着绿色喜服的男人走过来了。
回到房间,却发现不见了夏竹的身影,眼下顾不得被发现,周知棠左胳膊的血侵染了衣裳。
徐念深将她扶着回床上,“今日之事,是我欠你的,抱歉。”
“不必了,是我该感谢我夫君,没在新婚之夜刺杀了我。”周知棠咬着下嘴唇,阴阳怪气。
徐念深转身去寻药箱,接了一嘴,“还知晓回来,我当真以为你是要逃婚。”
“这不是逃不过吗?被你的人生生射了一箭。”那箭划擦过肩头,生生划出了一道小口。
见她倒是有力气和自己调侃,“需要我帮忙,还是给你请郎中。”他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俨然一副看客。
周知棠咬唇,如今冷汗直流,她知晓若是这件事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而刚才他也警告了身边的侍卫,若是被周府知晓自己新婚之夜逃离徐府,不免一顿责罚,而徐念深的父母为了这婚事,从边境匆匆赶回来,过几日又要离京去边境上任。
权衡利弊之下,鲜血又愈来愈多,“那便劳烦将军了。!”
“我以为你会请郎中。”话语里颇有些欠揍和嘲讽,“那便得罪了。”说完,他拿了一个箱子过来。
周知棠看着那箱子,眉眼一横,“你是不是给我设的陷阱,就等着我下套,还贴心给我准备了药箱。”
“想太多了,本将军征战沙场,受伤在所难免,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不过你倒是京城独一份,新婚之夜开溜去查案,可谓尽心尽责。”
“若是我同你说,你会让我去?”
“会。”
会吗?周知棠不信。
“你就那么急着去查案子?大理寺不缺你一人。”说着,他已经卸掉了衣裳,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只余下一件赤色鸳鸯肚兜,周知棠下意识抬手遮挡住前胸。
但却是徒劳无功,徐念深站在她身后,余光低垂,那高耸的风光便入了眼,雪白嫩肤,他咽了咽喉咙,移开视线,启唇,“不必遮挡,我今后不仅看,还要摸,反正总要是和你颠鸾倒凤,亲密相间的。”
他的话太过于粗糙,听到周知棠恼怒,却忍着不能发作,将此仇牢牢记在心中,待伤势好了,不免赏他一巴掌,不过他倒是提醒了,这伤势来得合适,倒不必想着其他理由不让圆房。
“大理寺不缺人,但我是铺头,眼下没有更让我比查案更有意思,更有成就感的事情了,再者,相较于这些寻欢作乐,为死者平冤,更为重要。”
“我知晓这于你是重要的事情。”徐念深将那酒壶拿过来,给她用作消毒,“想不到这交杯酒不是拿来喝的,而是给你消毒的。”
“那你可以喝一口,剩下的再于我消毒。”
徐念深帮她包扎,手指尖难免触碰到皮肤,被这若有若无的指尖轻拂过她的脖颈,知晓他在包扎,但痒意难忍,周知棠却冷不丁一道,“你给我包扎不是出于助人为乐,而是借势占我便宜的吗?”
徐念深注重手头上的事情,不恼而喜,忍不住逗趣她,“我们是夫妻,何来占便宜一说,我可是以君子行为为你包扎伤口的。只是这伤势再怎么也要养个半月一月的,我要忍个半月一月的,你觉得如何?”
“你想行周公之礼,自然有人同你。”
“谁?可不就是你嘛?”
周知棠沉默。
待包扎好,徐念深又去寻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饿了嘛?我让夏竹给你准备了夜宵。”
所以自己不见夏竹,是被他引去了那厨房,“你怎知我跑了?”
“你这话问得不妥,找一个夏竹扮你,我眼睛不瞎,推开门便知那不是你。”替她又拢上一件衣裳,忽而,一封信从袖中掉落而出,两人看着落地的那封信。
一秒过后,双双弯腰去寻,谁料周知棠牵动了那肩膀,疼叫一声,赶忙起身。
徐念深又再次看了看那伤口,所幸无大碍,“这封信是什么?让你不顾伤痛。”他半跪于周知棠面前,拾起那信封交由她手上。
周知棠紧握这信封,“我不想瞒你,是和离书,你若想告状,便告状去。”
徐念深起身,坐在她对面,“竟然是和离书,掉了便掉了,你再写一封不就行了,不必要你弯腰去捡,还差点撕扯了伤口。”
这是一个台阶,周知棠抬眸,直直盯着他,忽而知晓母亲说这门婚事适合自己的原因了。
不管是徐家的家世背景还是徐念深他本人的品行,都不差。
“既如徐小将军所言,这和离书随时可以写,便替我将它给烧了吧!”
话落,徐念深伸手夺去,笑意洒脱撩人,“谨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