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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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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许天一听,扭头迈腿又想藏,常七赶忙拽住他,“我服了!哥,我服了行不行!你别跑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气焰冷静下来,反转陷入另一种异象的困顿。对面的程许天要么低头垂睑,要么开口便是退却,常七却没有任何战略,而是自发形成的某种语言能力——

“你有没有从另一个角度想过,遇到问题不用逃避,而是改变,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他激昂地说,“为什么总要逃呢?你不抓住机会,机会是不会等你的。”

程许天的脚在地上悄悄摩挲着,地上有细小的沙子,“沙——沙——沙——”很小声的摩擦,几乎听不清。

一阵电话铃声掩盖了所有的细微,常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犹豫两秒摁挂了。

“沙——沙——沙——”

常七踢了一脚他脚边的石子,石子地上漂,连续几个打滚,远到看不见。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走?”常七没有半点颓废的语气,“我们都非常开心你的加入,你想想大家,你想想我和于执的苦心,要不然,你再想想我。”

程许天沉默着。

一阵无名的风袭来,这时候的风,温水煮冰块,说冬不冬,说春不春,半吊子的鬼样。

“我不明白,我既然这个样子了,你还想让我回去……”他声如蚊蝇。

“你想听实话吗?”常七豁然明朗了。

“因为你是我们其中的一员,我绝不会放弃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最后你一定要走,我也要拼尽全力挽留。”

和他对视的那双眸子很深。

这时常七的第二个电话打进来了,他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程许天这会竟然平常地说话了:“你先接电话吧。”

常七微微摇头,“不用,我先跟你唠清楚。”

“不用。”他已经侧过了身,“我已经说清楚了。”他说完就走了。

“啊?!就这样啊?!”常七傻在原地,他还腹稿了好一大段的激情演说,励志的、苦情的、痛哭流涕的,双簧表演,应有尽有。结果听客罢听了。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有用吗?”于执犹豫了会,还是发出质疑。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光耍耍嘴皮子真的能撬动一整座大山?

“他会回来的!”常七坚定地说。

他们盯着他,目光如炬。

“……信我,真的!”常七气稍微虚了。

显然,语言并没有说服程许天。

局外人许荆听了个大概,但她对他们插不上话,只能够跟于执说:“看你们感觉还有一会,要不我先回去算了?”

“还练吗?人都走光了。”于执看向常七。

确实,偌大的室内球场就只有三个人,音量稍大,回音袅袅。

“诶?!”常七激动起来,白眼呼之欲出,“你不跟我想个解决的法子啊?是不是好兄弟,谈了恋爱就是见色忘友!”

于执听到“见色忘友”这四个字就不乐意,直冒火,“别扯有的没的。”

许荆摸摸他的手臂,像给炸毛小狗顺毛一般。

于执和她对视一眼,便不与常七斤斤计较了,“我没有办法,他都那样了,谁有办法?难不成程门立雪立个三天三夜啊,关键他也得值得你坚持。”

常七又是垂头又是丧气的,“他看着挺想留下来打篮球,可是究竟是什么阻碍了他,让他变得这么反复不决?”

于执摆出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胡乱猜测了,“自卑?内向?社交恐惧症?也许都有?”

“有没有一种可能……”许荆也不知道插入的合不合时宜,“是情绪价值。”看见二人来兴趣的样子,她有了继续说的动力,“因为你说完‘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之后他就很快中止话题了,应该是那句话让他听得不开心。”

“很有可能。”于执应。

常七眉毛紧锁,“这句话有问题吗?我的确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啊,这也是我千辛万苦追上他的理由,多真诚一句话,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了!”

“可是,‘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和‘我不会放弃你’是有区别的,前者是所有人,后者是唯一,明明‘我不会放弃你’更能体现你非他不可,更能体现他是整个团队的中流砥柱,但是你没这么说,前面夸赞他的话支撑不住了,变成了虚伪的假大空,心思敏感细腻的人很大程度会多想。”

“……”常七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而且,感觉他更在意你对他的看法,你夸得最多,所以也最容易塌房。”许荆严谨地补充,“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非常有道理,本来他就是在我们鼓动下才来的,纯粹想比赛的心更小,很容易被外界影响。”于执向许荆投去欣赏的眼光,“常七,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常七缓了一会,对她的话当然不可能一下全信,但说的那么真那么有理有据,且现在毫无突破,他也就信任的比较多了。

然后,他怨气斗升了,“什么鬼,不放弃任何一个人不就是不放弃他的意思吗!好好一大老爷们娘了吧唧的!真亏了那一米九的个子!呸!”

“我一个人带领十几个还要关怀他的情绪,真搞笑!他自己不想着配合团队,出类拔萃,拿下冠军,谁关怀他做作的情绪!真草了!活久见!”

于执也不说话,等他发泄完。常七这人脾气不大,但嘴上功夫十足,是吵架的好手,幸亏程许天现在不在。

程许天太特立独行的,我行我素,团队比赛不打配合还算什么团队?他的独特的优势不配合队友也宛如白纸,那个寸头一直跟他们打篮球,与他们的默契明显磨的更久更好,而且他的爆发不过是替大家说出了心声罢了;先不论程许天到底会不会回来,倘是回来了,寸头和程二选一,必然是选择寸头留下来。

于执也欣赏他,但他不珍惜宝贵的才华,于执的态度也变得他可有可无起来。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尤其是与他非亲非故、了无牵挂的人。

“还要留他么?”于执问。

“留!”常七咬紧牙关,“必须留!我就不信了!还有我接近不了的人?!”

剩下两人沉默得不约而同。刚刚那些深恶痛绝的骂词还让人以为他俩这辈子打死不相往来。

“他都这样了,你让另一个队友怎么办?那你自己搞吧,我没你这么多精力跟他耗。”于执的话几番拐弯,从大局拐到自己身上,最后,累脱了,拉着许荆离开了。

许荆回头还看见常七张着嘴扯嗓子喊——“于执——你还是不是我好兄弟了,有难同担么——”

走出体育馆十多步,沿着荒芜的并不好看的路砖,他松开了她的手。旁边的这个少年,她第一次见他这种不安难耐的状态,身躯紧绷,胸腔起伏,面色严肃,怎么都不是一个毫不在意的样儿。

但在那座体育馆里,他又能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许荆头脑中冒出了很有确切的想法——吃醋。简而言之则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可能不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友情,危机。

“别偷偷观察我。”于执骤然撇头盯着她,傲然地说。他当然知道她最擅长的是什么。

她回了个乖张的抿嘴笑。

这命题真有意思呵。许荆心里暗想,但即刻停止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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