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是第一次来吧?”陈泰予抓住她的手搁在自己的臂弯里,在她耳边轻轻笑道,“别怕,有本少爷带着你。”
孟灿云顿时觉得耳朵发烫,抽回手道:“换个地方吧,这里吵得很。”
“不吵不吵,这叫田鸡婆过垅——好热闹!”说话间,陈泰与又抓回她的手,“款款只是不习惯,等习惯了一定对这样的氛围喜欢都来不及。”
孟灿云皱了皱眉,没有辩驳。
正说着,有侍者过来招待,接了他们的外衣和手杖,将他们领到一处相对僻静的位置。
“陈少爷,小关张还在梳洗,劳烦您稍等片刻。”待他们落座,侍者恭敬道。
“哦,忘了说,我今天来不是见她的,叫她不必过来,自去忙吧。”陈泰予随意说着,一边给孟灿云倒了一杯鸡尾酒。
“它叫仙度瑞拉又被称为‘上帝的花园’,花香浓郁味道辛中透甜,女士多对它情有独钟。款款你快尝尝!”
孟灿云并不喜欢喝酒,何况还是这种场合。但是看见陈泰予满脸期待,她还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怎么样?”陈泰予两眼发光望着她。
孟灿云觉得酒液像冰刀滑过喉头,如实道:“难喝。”
陈泰予抚掌大笑:“款款果然与众不同,你是第一个说它难喝的女士。”
他道:“餐点还要等一会儿,不如我先邀请款款跳一支舞吧?”
孟灿云朝舞池看过去。
舞池里早已挤满摩登时尚的男男女女。天顶的花灯不停旋转,五彩斑斓的灯光流星般划过一张张醉生梦死的脸孔,艳笑纠缠乐声,放纵与爱欲横流。
这里寻不到战乱年代的丝毫端倪,是享乐主义的极乐世界。
“泰予,我想知道我的钱拿去做什么投资了?”孟灿云谈起正事。
陈泰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突然严肃起来,话题转得这么快。
“怎么了款款?突然问起这个,是嫌我赚的不够多吗?”
“不,泰予,恰恰相反,”孟灿云怕他误会,表情稍微放松了些,“是因为你挣得多,我才好奇。”
陈泰予松了口气,笑道:“既然信我,那就继续安心数钱好啦,别去操心那些杂事!”
“不,我想知道。”孟灿云顿了顿,“因为我也想学习投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比起赚钱,她更想得到赚钱的方法。
正待陈泰予回答,一个香影忽然在旁边落座,打断了两人谈话。
“陈少爷,您好啊,有了女伴就忘记小关张了,您就不怕小关张伤心!”
自称小关张的女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烫着一头齐肩卷发,媚眼如丝,玉颊红唇。酒红色旗袍裹紧她窈窕身段,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白皙如玉,多看几秒就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领班张给你带话了吗?”陈泰予的脸一沉,似乎有些不高兴。
“哟!见了我您就这样不开心呐!前日陪您喝酒,您搂着我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脸色。”小关张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
“行了!”陈泰予赶紧打断她,偷偷看了孟灿云一眼。然后掏出钱包,抽出数张纸币丢给她:“快下去,别不识好歹!”
小关张也不客气,拿了钱数了数,笑道:“这么点就想打发我呀,陈少爷怎么越变越小气啦!”
陈泰予忍怒未发,干脆将整个钱包都丢给她。
小关张微微一愣,继而虚掩嘴唇,噗嗤笑出了声。
“陈少爷别误会,我过来,不是找您的!”小关张转头来看孟灿云,一双丹凤眼将她上下打量,“这位小姐,有位先生想请您跳一支舞,让我来请您呢!”
孟灿云有些意外,“请我?”她下意识朝舞池对面的酒桌看去,可惜移动的身影总是挡住她的视线。
“小关张!”陈泰予终于不耐烦,拍桌子站起来,“你再胡闹,小心我叫领班张罚你的薪水。”
小关张一点也不怕他,仍笑嘻嘻地:“陈少爷,这位小姐都没发话,您发什么火呢?莫非……您喜欢她?”
陈泰予瞬间涨红了脸,忙去看孟灿云。
孟灿云却像没听见,站起来道:“泰予,我们走吧。”
小关张也站起身,伸出白光光的手臂拦住她:“小姐,您不随我过去,我交不了差呢!”
“你——”陈泰予气得正想抬手,却被孟灿云拉住。
顺着她的视线,他看见有个人正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