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冷不丁凑近了平安,吓得平安背贴门,手抓窗。
“大人,我,我在这府中谁也不认识……”
平安猛地推开她,却不知怎的越推越紧,桑枝几乎就要黏在他身上了。
平安梗着脖子,道:“府中婢女都是孤女,不会为难你。桑枝姑娘不用害怕。”
“是么?”
桑枝轻轻往平安下颌吹了一口气,手在他腰间摩挲。
平安终于憋不住,“啪”地推开他,这才发觉刚才都被吓得忘了呼吸。
这会子倒是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
三月来了,府中的花也该开了。
看到桑枝离开,平安闻着那香气觉着十分甜美,便渐渐放下戒心,不知不觉滑在地上就靠着墙睡着了。
门被“吱呀”推开,桑枝颤抖着爬上谢渡的床。
谢渡房内有股清爽沁人的花果香,可走过某个角落时却隐隐闻到一股鱼腥味。
达官贵人所用之物果然和寻常人家所用不同,薄薄一层杯子却异常的温暖。手指一摸就能滑下去,触感和涂了凝脂的玉一样。
桑枝冰凉的指尖勾走谢渡的里衣,沿着他起伏的肌理缓缓向下探去。
比起别人,或许她的命好点,桑枝自嘲的想,至少谢渡是个好人且长相不错。
滚烫的肌肤也撩着桑枝的心,她缓缓翻身,向谢渡吻去。
黑暗中,一道更为滚烫的力道定住的她。
桑枝睁开眼,对上了谢渡凌冽的目光,而钻进他衣物的手被他抓着,动弹不得。
谢渡略一用力甩开她,扶着自己额头——
头还是很疼。
桑枝只着一件水蓝色薄纱,雪白的肌肤在暗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只要力气再大一点她就会落到地上,可此时她在床边狼藉无措的景象比落到地上好不了多少。
跪趴在床边和谢渡对上目光时格外窘迫。
桑枝一时不知谢渡究竟是不是怜香惜玉。
“找死?”
谢渡分外冷静,她能见着谢渡升温变红的脸和随着胸膛起伏的高挺鼻梁。没了光的揉搓,谢渡的轮廓十分冷硬,天然就带着距离感。
桑枝垂眸,以为谢渡今日说那些话对她或许是有所不同的。
她回道:“谢侍郎,您若能把我当成她,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滚出去。”
桑枝被谢渡拂了面子,仅存的一点尊严让她不得不头也不回地离开。
传闻谢渡风流成性,看来是假的。
桑枝穿上衣物,在堆放杂物的房间里歇下。
谢渡半夜爬起往自己身上浇冷水,逼迫自己想别的事,想到张沄入狱之事时便不由得想到江暮归,一时更意乱。
翌日,平安醒来后明白一切,早跪在门口请罪。
“大人,您没有吃亏吧?那女子可唐突你了?”
“去刑部。”
张沄的案子归刑部管,刑部尚书顺手就给了谢渡。
牢狱内,犯人都是满面尘灰,穿着白色衣衫的人引人注目得很。
“是你?”张沄见着谢渡十分吃惊。
那日买走他画说他大有可为的人竟然是刑部的官员。
看他一身绯袍,必然是刑部的大官了。
“又见面了。”谢渡淡淡应道,“科举舞弊?张沄,你胆子够大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你倒说说是谁要把罪强加于你?”
张沄不语。
他得罪了奕王就罢了,可万万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
谢渡微微一笑,“早有这份戒心,也不至于入狱。”
张沄道:“戒心?我张沄行事端正,从未怕过任何人。只是和谢侍郎孤身一人不同,我仍有一份牵挂。”
谢渡可算知道张沄怎么把奕王得罪的了。
若非他是江暮归哥哥,他这会儿也想转身就走——
这人未免太不识好歹了,自己来救他他竟还敢冷嘲热讽。
“既然知道自己有牵挂便应有一份戒心。你以为自己能抗下所有事,独善其身不牵连任何人?”
“茕茕独立,这在长安本就是个笑话。谁生来就是孤身一人不成?你自以为一死百了,不如上益州长安一带的官道看看谁来了。”
张沄听谢渡如此说慌了神,蹭起身来抓住谢渡胳膊问:“你们把我妹妹和我母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