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后来瑶姬被十日晒化也是因为杨戬不听劝告执意去劈山。

所以如果时间当真可以回溯，杨戬内心深处最想做的，的确是杀死年少时的自己，那个祸害。

可你这夺舍的意图都那么明显了，堂堂二郎险胜真君能上这个当？

不过，正因为是真实有过的想法，杨戬从现出身形到停止手中动作之前，全程没有演技，都是真情实感，那冰冷厌恶的眼神，太真了……

真到，对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

可却原来，他早被识破。

少年杨戬表情遗憾，“我原以为你的天眼需要依靠肉身才能起作用。”

“确实需要肉身，但，你以我为媒介构筑幻境，并没有脱出肉身的范围。”

“是我疏忽了。不过，你也知道，这里是你的识海，刚才你居然企图激怒我，不怕我暴怒之下拉着你一起毁灭么？”

杨戬微微一笑，“你早就已经气急败坏，却偏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累不累。”

“你！”少年杨戬很想揪住杨戬衣领狠狠揍他，但他发现自己身量比对方矮了很多，于是更气了，他愤愤然，“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杨戬震惊，“你都要对我夺舍了，我还得求着你放过我不成？倒不如你说说看，我如今废人一个，你们花这么大功夫来夺舍，到底是图什么？”

言外之意，不是你把我当傻子，而是我看你是傻子。

对方怒气进一步飙升。

有一种被看穿且被碾压的无能狂怒正在迅速滋生。

于是幻境扭曲起来，眼前景象在经历了几番崩溃和稳定的反复横跳之后，终于彻底崩塌。

景物消失，只剩下一片灰白，三个身影：一个魂魄，一个神识，一个元神。

沉香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立刻跑到舅舅身边，戒备的看着对面那个魂魄。

那魂魄已经失了平静，表情十分扭曲，幻境的破碎似乎使他进一步破防，魂体周围飘着各种不安分的气息，看上去五颜六色的，形象也从一个具体的人形逐渐扭曲成了一团。

沉香震惊，“舅舅，他这是怎么了？”

“依靠吞噬其他魂魄提升魂力，但又没有完全收服那些魂魄，大约是消化不良。”杨戬一脸早就猜到会这样的表情。

沉香于是明白了，舅舅刚才故意装作上当，然后在最后关头戳穿对方，戳穿之前甚至还不上不下的吊了对方好久，为的就是激发他的负面情绪，因为算准了这魂魄并不稳定，只要引他情绪失控，幻境不攻自破。

所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沉香想着。

这时，那五颜六色的魂魄却突然之间稳定下来，变成纯白色，但形象十分模糊。

“真君大人？”白色魂魄喊了一声，声音听上去有些疑惑迷茫。

沉香：？？？？

杨戬定睛一看，白色的魂魄是个重影，并不能看出确切的样貌，可这声音……

“陆小柒？”

沉香：！！！！

白色魂魄激动起来，“真君大人，真的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