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伤口，却又不致命，看上去，不是逼供就是泄愤。”沉香说。

“还有一种情况，是刑罚。”杨戬说

沉香并不赞同，“这就是你判断他是出自天牢的理由？太草率了吧。”

杨戬不说话，又蹲下身去，摸出一根很薄的竹片，从尸身上的其中一个伤口轻轻插入，向上方掀开，露出藏在内部更深的伤痕。

“你们看，外表看似一个平直刺入的普通的刀伤，内里却是弓形，这是一种特制的刑具造成的伤痕，天庭独有，是用来惩罚天牢中的罪仙的。”

沉香和哪吒都顺着那竹片往伤口内里瞅了瞅，确实是很罕见的伤，若不是杨戬向他们展示，真的会被误以为就是普通刀伤。

沉香直觉的相信了杨戬的说法，毕竟这种事情只要回去和天牢那边核实一下就能确认，说谎的话很容易就被戳穿，更何况……

“就算他是从天牢出来的，这跟你可能是杀他的凶犯可没什么关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沉香说。

“我来时他已经死了。”杨戬重新站起身，准备招呼狗子胖蛟一起离开，他要查的线索已经都查到了。

沉香拦住去路，“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杨戬往前一步，几乎要和沉香面对面，他冷声道，“我倒不知，众人交口称赞的新天条治下，也还是随便抓个嫌犯，带回去严刑逼供屈打成招那一套？”

沉香个头比杨戬矮了一截，只能抬头看他，语气却满是不屑，“哼，如今新天条规程严谨，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才没你那么变态。”

“小鬼你胡说什么！”三首蛟怒斥。

“我说错了吗？”沉香回怼，“连刑具对肉身造成的伤口形状都能如数家珍，不是变态是什么。”

“沉香！你少说两句！”哪吒也忍不住了。

杨戬倒是不在意，“既然如此，你无凭无据，也无拘查令在手，那便恕不奉陪。”

杨戬心念一动，三首蛟化作折扇飞入掌中，他挥扇隔开挡着路的沉香，带着哮天犬，麻溜走了。

他留下来同他们说这许多，不过是为了借这俩小鬼之口，将此人出自天牢的线索带回天庭罢了。

毕竟，已退休的司法天神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如今目的达成，自然抓紧时间开溜。

三人溜得快，沉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沉香！这次是你太过分了！”哪吒怒斥，“他知道那么详细，不是因为变态，而是因为……因为天庭那些个折磨人的手段全是他亲身受过的！”

“啊？”沉香却是想岔了，嘟囔道：“所有酷刑都要亲自试一下，这还不够变态啊？”

难道不够折磨人的话还得再强化一番？

严格说来还挺有钻研精神？

“闭嘴！那时候他是天庭重犯，被抓后，玉帝下令对他严刑逼供，但是他尝遍酷刑都没有出卖帮他的人一个字，你不该那么说他。”哪吒说。

沉香震惊。

沉香理亏。

“我……我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过去……”

在沉香眼里，杨戬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执法者，从来只有对人严刑逼供的可能……

至于杨戬那些过去，知道的人里，要么没人敢提，要么不愿意提，直到现在，当初的许多事沉香也还是一无所知……

哪吒：“你之前一直都挺正常的，怎么自从见到他出现，就变得钻牛角尖，又咄咄逼人起来？”

沉香也发现自己刚才的不对劲了，他望着杨戬三人离去的方向，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最后，沉香说。

也不知他是在对谁说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