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是看他不爽又干不掉他，那就能理解了……

不是等会儿，这不是重点。

沉香从前只知道，那人做司法天神的时候，是二圣之下，众神之上，风光无限。

但现在他才知道，做司法天神前的那人，甚至连二圣都不放在眼里……

那他图啥？

这转折点，没准西海还真是关键。

丁香说，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号去西海，能省去不少麻烦，沉香决定从善如流。

他最近是越发的听劝了。

沉香研究材料，努力找一个突破点，然后他还真就找到了……

于是，夕阳西下的西海海岸边。

沉香收拾好在前舅母脸上见到一张丁香脸的震惊，问道：“想请教三公主，当日在楠郡私挖沟渠之事。”

可敖寸心并不回答，反问道：“你是谁？”

“司法部，刘沉香。”

敖寸心深深看他一眼，“原来是天庭的执法天将。”

“什么挖掘沟渠？”哪吒疑惑。

“当年有个叫李博安的书生骂天，玉帝震怒，降下惩罚，要楠郡下三个月的暴雨。事后发觉，是西海三公主在那时挖掘沟渠，让暴雨全都下在了沟渠中。”

沉香这么一说，哪吒也记起了这件事，这是杨戬上天之后为玉帝做的第一个孽，也是从那以后他权势更大了，风评也更差了。

但他并不知道还有后续敖寸心挖沟渠，还被玉帝贬为普通龙族并且禁足这件事。

敖寸心：“你要问什么？”

“我查过，那时候你明明身在西海，并未外出，有服侍你的侍女为证。所以，你是在替人顶罪，那个人是谁？”

“是杨戬。”

哪吒：……

沉香：……

敖寸心嘲讽道，“可他已经死了，你们如今又来翻这旧案，是想给他再定个欺君之罪么？你们这么恨他，连魂飞魄散了，也不肯放过？”

“……”

“你是说，杨戬表面上替玉帝办事，暗地里偷偷帮助凡人躲过一劫？再拿着行雨的记录去交差，阳奉阴违？所以你才会说，他心怀三界，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是了，行雨的是东海的人，一定是四公主告诉你的。”

哪吒很快捋顺了这其中的事情。

然后他发现，其实他来找敖寸心，话不投机问了半天都问不出的事情，其实就在这件事里得到了解答。

……

沉香却又问，“然后这件事被二圣知道了，你为了保护他，才出面招认挖掘沟渠的事是你做的？”

“可他不是为了权位，抛弃了你吗？”其实这才是沉香真正想问的。

这一问激起了敖听心的感慨万千，她捋了捋鬓角发丝，“他给不了我想要的，那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我是怨过他。”

敖寸心看着沉香，“他爱他的妹妹。”

看着哪吒，“他爱他的兄弟们。”

随后望着海平面一叹，“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增加彼此的伤害，所以我们分开了也是个解脱。分开之后我慢慢懂了，如果他真的变得把所有爱都只给我一个人，他也就不再是杨戬了。可如今我却宁愿那时我能留住他，那样至少他不会去做什么司法天神，至少他还能活着。”

接着她又转回头瞪着哪吒，“当年我和听心姐姐找你寻仇，他说他不管哪吒是对是错，只认你是他兄弟，谁也不能动你一根汗毛，他为你得罪东海，甚至为你打上天庭，而你呢，你上天做官，你和东海八太子称兄道弟……你现在却来问他是不是你当年那个二哥？他若不是，就被你们杀死也活该是吗？哪吒，你对得起兄弟这两个字吗？”

终于把憋了许多年的话说出来了，敖寸心爽了，她扭头化为原形，一猛子扎进了西海，溜了。

哪吒：……

好久没见她这样了，哪吒几乎已经要忘记以前那个凶巴巴的敖寸心，吓得他都不怎么敢去灌江口找他二哥玩的样子了。

“哪吒大哥，他真的已经死了么？”沉香问。

哪吒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说那件事，于是他说：“我在玉虚宫，见过他的魂灯，已经熄灭了。”

“……”沉香沉默的望着一浪又一浪的海水。

半晌，沉香喃喃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她，知不知道杨戬究竟为什么会去做那司法天神……”

“关于他的事，你可以问我啊，我……”哪吒愣住，“不，我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