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青找法海解闷。
在金光罩前,变出一张案几,一张贵妃椅。
案几上是一壶酒,两只酒杯,一只烤得焦黄的烧鸡。
小青懒懒躺着,吃酒撕鸡腿吃。
她喝两杯,往地上倒一杯。
她问过法海吃不吃酒,他没拒绝。
又问法海吃不吃烧鸡,他没答应,小青惋惜包圆。
剃去鲜美的鸡肉,鸡骨头干干净净,小青逐一摆出个完整的鸡骨架。
略施法术,鸡骨架扇着翅膀,栩栩如生走到金光罩前,啄起来。
喝饱吃足,小青袖挡金光,潜睡个午觉。
醒来,案几贵妃椅统统不见,小青拂拂袖走了。
等小青走远,骨架鸡没了法力,应该榻成骨头堆,然而好端端啄着。
小青也不是每天点卯似得找法海,无聊了才去。
法海始终不说话,小青也不说,竟有中洞中相处默契无言的熟悉感。
但这终究不是寒冬朔风中的山洞里,而是在富庶的杭州。
小青修为大增,身体强健,格外爱吃爱喝。
几回下来,金光罩边缘堆了五只鸡,一只鸭,十只鸽子,六只兔子。
今日,酒饱饭暖,小青舔干净油滋滋的手指头,朝金光罩踹了几脚。
“好你个秃和尚,我找了你三回,你是一回不露面。”小青将手里的酒壶丢进去,“连声都不吱。”
酒壶被金光罩弹飞,在地上滚了几圈。
“还是朋友吗?”小青愤愤,“你要是去玉灵山,我也不露面接待你。”
“今夜乞巧节一过,同姐姐和李明奕道别,便回我的玉灵山去了。”
小青没好气拍了拍金光罩,“本姑娘走了,不见,法海。”
走前,小青把白骨鸡鸭兔上的妖法全撤了。
她才不让法海有戏法看。
十几只骨架除了不会叫,扑棱翅膀、踱步碰头、飞来蹦去,比外面的戏法还好玩。
无人时,金光罩隐去,法海走了出来,“李明奕,小青见到了缘一?”
地上十几堆白骨,呈弧形围着洞口,法海摇摇头,挖个深坑埋了白骨。
·
山主青色身影一刻不停掠过回廊,直至消失,躺在亭子晒太阳的胡媚和白阮才收回目光。
“山主今天也不高兴。”胡媚嚼着瓜籽仁,压低声音,贴在白阮耳边说。
“每回从西边回来,都看不出喜色。”白阮剥瓜子壳,取出饱满瓜籽仁,送到胡媚嘴边,“莫非真让你猜准了?”
“不是猜的,都是我悉心观察,证据充分才敢和你说。”胡媚提声。
“法海师傅来玉灵山的时候,我就应该看出来啊。”胡媚后悔道,“俊眉修目,身姿颀长,不输狐族最美男子,还有能力,帮山主拿下六座山。”
白阮沉吟,“山主还送粉色珍珠给法海师傅,说他带着漂亮。”从记忆力翻出证据。
“不错!”胡媚。
“所以,山主属意法海师傅。”白阮试图分析,“爱而不得?”
“怎么可能!”胡媚道:“山主才不会受情所困,我猜测山主是喜欢俊美和尚。”
白阮不解。
“望月楼,你当时吃醉,什么都不记得了。”胡媚说:“山主挑了那李主家的下巴,欢喜的不得了,也是个俊秀小生。”
“只可惜.....”胡媚叹声气。
“可惜什么?”
“山主可惜这李郎君已经不做和尚了。”胡媚用“这下你懂了没”的目光看白阮。
白阮思忖片刻,“山主喜欢俊俏和尚,俊俏凡人本就少,俊俏的和尚则更少了,好不容易有个相貌清隽的和尚,却还俗蓄起发,山主大人只好去欣赏法海师傅了。”
“白阮你真聪明,一点则通。”胡媚啄了啄白阮的嘴唇。
白阮垂下眼睫,想要加深这个吻,却落了空,意犹未尽地凑到胡媚唇边。
“先放放,”胡媚手指点在白阮唇上,微笑着说,“山主的事要紧。”
白阮调整呼吸,正色问:“劫一个漂亮和尚送给山主?”
“那你等着受活寡吧。”胡媚语气凉凉道。
“喜欢和尚,不是有现成的吗?”胡媚挑眉,胸有成竹。
白阮不解,胡媚凑到耳边,低语解谜。
“我去准备,今夜能用上。”胡媚眉飞色舞,仿佛已经预见山主心满意足的神情,“给山主一个惊喜。”
白阮想起那夜的混乱,多年过去,依旧心有戚戚焉。
“还是不要准备惊喜了,我怕出乱子。”白阮抱住胡媚的手臂,温柔劝说。
爱侣担忧的神情让胡媚迅速冷静下来,可想让山主开心的心也很强烈。
一时间,胡媚竟有些为难,抱着白阮静了好一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白阮听过,沉吟片刻道:“这法子可以,能进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