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有一瞬迷茫,他并不是被小青的一套诡辩说服,只是困惑,为什么不走。
被绑了为什么不动,明明挣脱麻绳轻而易举。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小青捏着狗尾草来回扫他的锁骨。
平展,像天上展翅飞翔的鸟。
因倒吊的姿势,衣裳往下坠,有麻绳固定,只松垮垮敞开一个领子,可窥见点白皙肌肤。
小青拿起狗尾草,想丢进衣裳里。
她见过凡人因为衣裳里进了东西,跳脚滑稽的样子。
法海总是一副无波无澜的寡淡样子,小青偏就爱看他崩坏出丑。
“那是因为我怕你将火发在杭州百姓身上,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才纵容你。”法海越说越坚定,没错就是这个理由。
倒水那里便淋漓尽致彰显了小青的无差别报复,若不是主持出言压制,小青早就连掀翻水缸,连同师兄弟与他的。
小青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但想通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错,姐姐约束,我怎么可能报复百姓。”
“你再好好想想,我要脱你衣裳了。”小青把狗尾巴草塞进衣服里,拍拍两手。
“你不能这么做。”法海怒目。
“你说不能就不能,你是谁啊。”小青站远点,手上捏咒,嘴上颇为他着想:“你别担心,我不碰你,这不算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不是这么定的。”法海奋力挣扎,崩开了绳子。
与绳子一起崩烂的,还有变成碎片的衣裳。
“不许看!”事已至此,法海也只能屈辱地接受。
“又没碰,怎么不能看。”小青睁着眼,只看见白花花的虚影闪进树后。
“咦,漏了个裤子。”小青摩挲着下巴。
“小—青。”法海藏在树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你一意孤行,别怪我以后不客气。”
小青绕到树后,飞在半空中,好以整暇地看着法海,白皙的肌肤吓出了红色。
嘻嘻笑了,“那好吧,做人留一线,做妖我也给你留条裤子。”
“再也不见了。”小青浑身轻松地丢下这句话。
法海满眼通红地看着小青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此处是寺院后山,直通和尚休息的后院,与寺庙烧香拜佛的前院有道墙阻隔,入口还有沙弥看守,不必担心香客闯入。
也有人在后山练功热出一身汗,直接半褪上衣,绑在腰上,练功完毕冲澡换身新衣裳。
但法海从不脱衣,即便汗水浸透几回,也要穿着湿透的衣服走回去。
这回衣裳散落一地,最大的不足巴掌大。
他拾起碎布,团在怀里,就这么走了回去。
缘一见了他反常,瞪圆眼立即问:“师兄,你的衣服怎么了。”
“练功突破一级,力度没掌控好。”法海脸色不自然,苍白解释。
缘一不作他想,圆润青皮脑袋凑到师兄面前,“师兄好厉害,我将来也要像师兄一样。”
法海摸摸缘一的脑袋,微笑着点点头,“头发长出来不少,我换身衣裳给你剃发。”
“好!”缘一大大的眼睛,弯成饱满的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