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那是我舅舅。】
【YU.:你这种为了一个包就出卖好友的行为真是令人心寒。】
周诗没再回复,凭辛瑜对她的了解不能是在愧疚反思,估计又发问卷调查去了。
虽然想要偷偷溜出门,无奈杜青林看的太严,并且辛瑜也有事相求这个舅舅,不想正面反抗。给陈嘉树的理由也还是时间安排的太紧密了,好在陈嘉树也很忙,没有怀疑。
晚上照例是电话联系。
不过今晚的电话来的有些早,陈嘉树那边不像往日那样吵闹,偶尔听见汽车从他身边驶过的声音。
他们照例分享生活,说着一些无聊日常但不厌其烦的话。
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可能正好是农历的十五,明亮的夜空能清晰的看见银河,辛瑜想起了一年一次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她和陈嘉树明明只隔了几条村道,却也见不上一面。
“好想见你啊。”辛瑜鼻尖酸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见面可以吗?”陈嘉树问。
辛瑜没能立即回答,她也想现在立刻马上见面,但杜青林还在客厅,过了凌晨才会休息,他的房间在辛瑜的对面,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压力导致的神经衰弱,睡眠极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到,辛瑜的门把手稍微拧动,他的房门便会打开。
但辛瑜不想和陈嘉树说这些,她有意隐瞒,希望在陈嘉树发现前,能凭努力改变杜青林对他的主观偏见。
陈嘉树那头听不见回答,等了一会儿继续道:“你把窗子打开。”
辛瑜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她听见夏夜的蝉鸣,晚风佛过她的脸颊,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温柔,循循善诱。
“你往下面看。”
辛瑜低下头,陈嘉树站在院子里,不好意思地解释:“外面围着的铁栏杆不太高,我试了一下,就翻进来了。”
陈嘉树翻窗而入,辛瑜跪坐在沙发上,伸出手,借力把人拉了上来。
他们跌落在那个三人座的沙发里,沙发不够宽敞,辛瑜险些掉下去,被陈嘉树拦腰抱住。
她整个人窝在陈嘉树的怀里,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一切那么鲜活又那么的虚幻,或许是过于开心,辛瑜一直笑个不停,但不敢太大声,小心翼翼地,肩膀发颤。
陈嘉树的心脏跟着她的笑一起震动,他怕人捂出个什么毛病,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辛瑜却误以为是要扒开她,不愿意了,把人抱的更紧。陈嘉树只好吻了吻她的发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辛瑜才渐渐安静下来,贪婪的汲取着属于陈嘉树的气息。
“我真的好想你啊,”她重复道,问,“不过你怎么会来?”
“我也想见你。”不知道是不是受辛瑜影响,在对方面前,他也变得善于表达,学会了直抒胸臆。
“那店里怎么办,今天不忙吗?”
“也有一些人,我和张磊一请了假。”陈嘉树没有细说,让张磊一给他批假也并不如他轻描淡写般的轻易。
张磊一慷慨热情,精通运营之道。他欢迎白天到店的暑假生们,即使是点最便宜的冰柠水,霸占一整张桌子坐上一整天的作业,还会免费的替他们续杯;夜幕降临,又呼朋引伴邀约一大堆好友来海滩上热闹,给本就不缺少客流的小店造势。
对陈嘉树也是物尽其用,要装点门面,要精通剪辑、采购、财务管理等各项技术,还和周边的农户达成协议,介绍外地游客进橘子地体验采摘,又回到小店用辛勤获得的橘子亲自制作一杯现榨果汁。
他虽然认为陈嘉树为了爱情耽误正蒸蒸日上的事业不是明智之举,但也能体谅小年轻正是荷尔蒙激增,可以为爱情不吃不喝的年纪。
小店生意好,但也很辛苦,陈嘉树黑了点,累的下颌线更加清晰,看过来的眼睛还是一样的神采奕奕,辛瑜和他接了一个吻,起身把精心挑选的礼物递了过去。
一个牛皮革机器人形状的钥匙扣,古灵精怪,又很是低调。
陈嘉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辛瑜去医院一趟还特意给自己带了礼物,随即感到抱歉,他什么都没有准备。
辛瑜自然不在意,说:“你能来见我,就是最好的礼物。”又扬起头,吻了吻陈嘉树的下巴。
晚风把鹅黄色纱帘吹起,陈嘉树也低下头和她接吻。
他们站在房间的中央,头顶的光从琉璃灯洒下,辛瑜喜欢和陈嘉树谈天说地,也喜欢和陈嘉树亲吻,在唇齿间交换氧气,这一刻他们离开了对方就无法呼吸。
吻落在了耳垂,脖颈,辛瑜的手指勾在陈嘉树白色t恤的领口上,锁骨下面青紫了一块,伤还没痊愈,辛瑜轻轻吹了吹气,抬头问的是:“我们要不要继续那晚没做完的事。”
那双眼睛漂亮又勾人,向着陈嘉树望过来,陈嘉树的三魂七魄都要跟着走。
直到睡裙被缓缓拉下,纤细的肩膀暴露在光下,陈嘉树猛然回了神。
“辛瑜,”他的声音喑哑,像沙漠里迷失方向的旅人见到了绿洲,或许是海市蜃楼,他伸手将那两根细细的肩带拢了回来,“我给你念故事吧。”
陈嘉树从洗手间出来,辛瑜已经乖乖躺在了床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他,从上至下,停留在某处不动了。
“看哪儿呢?”陈嘉树咳了一声,伸手去捂,又别扭的要死,干脆挡住那双盯着他的眼睛。
辛瑜便咯咯咯笑起来,说:“别害臊呀,刚刚不是还碰到了。”陈嘉树红了脸,想直接堵住这张红艳艳的小嘴。
他拒绝了辛瑜上床的邀约,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头,床头灯被调到最暗一档,脸上还挂着水珠,辛瑜用手背去蹭,冰冰凉凉的,她说:“不可以碰水的,你又不遵医嘱。”
“防着呢,没碰到伤口。”陈嘉树握住她乱动的手,低头吻了吻,把它塞进被子里,一个小时后,打了个哈欠,问,“还睡不睡了?”
辛瑜便闭上了嘴,她只是两天没见,有好多话想当面说,舍不得闭上眼,十分愿意二十四小时盯着面前的人看。
“乖乖睡觉啦。”陈嘉树看了眼时间,早就过了零点,床上的人还兴致高昂的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再不睡明早又要哼哼唧唧,发起床气。
“不想听故事,那我给你念篇英语高分作文。”说着掏出手机要去翻他之前整理的学习资料,被辛瑜瞪了一眼。
“你真是不解风情。”
陈嘉树不知可否。
“那去给我那瓶矿泉水上来。”
“好嘞,大小姐说话说的口干舌燥了?”又被辛瑜翻了个白眼。
别墅里静悄悄的,又黑森森的,陈嘉树出门时脚步很轻,也没有开灯,照着手机的手电筒,一步步下楼,摸到厨房打开冰箱。
矿泉水被冰镇了很久,触及室温很快瓶身起了一层水汽,这么凉,陈嘉树想了想,把手里的水放回冰箱,转身去橱柜里找常温的。
别墅里亮起来时,陈嘉树以为是辛瑜等不及下楼了,回过头,见到站在楼梯口的杜青林,手正从开关上收回,一身家居服,眼神清明。
“舅......杜先生。”陈嘉树慌乱了一下,但很快挺直腰板,正视前方,像是等待上级审阅的士兵。
杜青林没说话,打量着他,而后目光落在陈嘉树因为紧张而捏的很紧的手机上。
那支曾经被陈嘉树退回而后又辗转回到他手里的价格高昂的新手机,还有也是辛瑜送的刚刚挂上的机器人钥匙扣。
头顶的灯光好亮,明晃晃的,让陈嘉树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