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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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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陈嘉树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斜搭在椅背上,他睁着眼睛,但头脑混沌,身子也懒洋洋的,有点摸不清自己怎么又退回来了。

辛瑜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说一下又停一下,陈嘉树大多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昏黄的台灯下,也不需要他附和,但偶尔辛瑜会探出头来看向他。

就像现在这样。

她光溜溜的半截腿撂在床沿处,脚尖荡来荡去,要碰到地面又碰不到的,为了能看见陈嘉树,小半个身子侧着腾空出来,烫的微卷的发尖也快要垂到地上。

“你说是吗,陈嘉树。”

陈嘉树伸长着腿,脚后跟踢了踢床柱,他在陈力生的房里也不太睡得着,翻箱倒柜找了一阵,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交给汪律师,结果是一无所获。又上网搜搜找找瞧了一些案例,没有可借鉴性,还被一个无良律师索要了一百块的咨询费。对辛瑜的絮絮叨叨也是听一句漏三句,到现在已经不能连接完整。

没听到回话,辛瑜也不发脾气,盯着陈嘉树看了一阵,又悠悠开口:“其实我想,你还是得学门技术。”

陈嘉树抬起头望了过去,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了这儿。

辛瑜接着说:“什么挖掘机啊,洗剪吹啊,颠大勺啊,虽然工作辛苦,但挺能挣钱的。”

她还很体贴地考虑到陈嘉树家里的情况:“你放心,我舅舅都有认识人,学籍好弄,学费减免也是没问题的。”

陈嘉树搭在椅背上的手换成了另一边,手心杵着脑袋,他跟不上思路,但还是笑了起来:“你这舅舅不行啊,都弄不到一个免费名额。”

对话的最后,辛瑜困的睁不开眼,还不忘迷迷糊糊给予陈嘉树一个鼓励。

“你真是个好人。”

再次被赋予“好人”称号的陈嘉树看了眼桌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在关掉台灯时,他想,天上的月亮能不能保佑他这个好人有好报。

*

再次接到辛为任助理的电话,陈嘉树正在手机店里帮人看店,修手机的老谢说,陈嘉树虽然长着一张不太能招财的冷脸,但又有着诱惑性的年轻□□,他每次一来店里,走进来的女性顾客总能比左右的两家店多上一倍。

老谢笑的贱兮兮的:“你放心,站台费我一定按市场价给你算。”

陈嘉树横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一排排价高价低、种类齐全的新老旧机,琢磨着似乎卖个手机分个提成也不失为一条赚钱路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助理在电话那头客气询问,陈嘉树下午是否有时间,“辛总想见一见您。”

紧随其后,辛瑜的电话打了进来,开口便像炸了毛的猫。

彼时陈嘉树正坐在手机店的门口,屁股底下是个蓝色的塑料高凳,他屈着的腿一条跨过门槛踩在店里面的白瓷砖上。

得知辛为任要约见陈嘉树,电话那头的辛瑜语调激昂、抑扬顿挫,表示自己事先毫不知情,但已经想到办法应对。

陈嘉树背靠在后方的玻璃门上,他在脑海中描绘出了对方可能的样子,穿着那套常穿的白色家居服,脱了鞋的脚踩在她烟灰色的床单上,或是墨绿色的沙发上,一只手叉在腰间,下巴扬的高高的。

又是那个上天入地的大小姐。

陈嘉树惊叹于辛瑜的自愈能力,嘴角含着点他都不曾注意到的笑意。

在辛瑜说到“有我在你别怕”时,陈嘉树抬起了头,望着对面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他想,或许换件衬衫会正式一些。

在别墅门口,陈嘉树先见到了辛瑜,对方将他拉到了院子的角落,鬼鬼祟祟又明目张胆。

陈嘉树把那支进了水的白色手机递过去。

辛瑜讶异:“你真会修啊。”

陈嘉树摇了摇头,他也只是拿着吹风机把水给吹干了,具体修理这事还得老谢来。

“功能都能正常使用,不过一些数据找不回来了,电池续航估计也没之前行。”

其实这手机辛瑜用了快一年,本来也打算换了,不过……她捏了捏还残留着陈嘉树一点温度的金属硬壳,又觉得再用用也是可以的。

“对了,之前你说的学费全免这件事,我和舅舅说过了,他说可以办一办,不过可能只能去学挖掘机了,”她还给陈嘉树计划好了,学出来以后呢就可以到辛为任的建筑公司去,辛为任那么多项目,陈嘉树肯定一年365天有活干。

辛瑜说的认真,像是解决了一件什么大事,还递来一个心安的眼神,陈嘉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他挑着眉,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去学一门技术。

“还有啊……”辛瑜还打算继续,别墅里传来了声音,一个年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客厅里,正探头往他们的方向望。

辛瑜的话嘎然而止,她拉了陈嘉树一把,凑到耳朵处悄声和他说:“一会儿看我眼色。”

陈嘉树不明所以,但乖乖点头,在进门前,扯了扯衬衫的领子。

辛为任这次叫人来呢,一是为了感谢陈嘉树把辛瑜带回来,二是好好看看这被辛瑜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高材生长什么样子。

“小陈?”辛为任在舌尖碾了碾这个字,坐下沙发,“听说你是你们市的理科最高?”

辛瑜脚下一个踉跄,她好像没做过这么过分的渲染吧。

而陈嘉树点了头。

他竟然点头了!

辛瑜又一个不稳,这把开的有点大,她估计一会儿自己也兜不住了。

“学校是清北,还是准备出国?”辛为任问,像是个和家里小孩谈心的长辈,“专业报了什么,经管吗?”

突然被提起这个他想要淡去的话题,陈嘉树顿了顿,想起电话那头抱歉的声音,和班主任无可奈何地对他说,再犟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明明是十七八的年纪,却好像已经没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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