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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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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婆母想让沈家大娘子换人的念头,官人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也就无须再为这等闲事忧心了。

可是白芍一个小丫头片子,满心满眼都为她的娘子考虑,自然不懂高门大户之间的弯弯绕绕,更甭提涉及官场之事了。

闻言,她瞪大双眼,震惊半晌,声也低了:“有这么严重?”

靳连珠不语,心中却叹:何止。

自诩文官清流的沈家却自降身价与商贾为伍,放纵嫡长子迎娶商贾之女为妻,这事儿翻过来覆过去,怎么着都不好听。

亏得沈敬行素有贤名在外,能力出众又得官家重用,再加之靳连珠长居内宅,行事低调神秘,让外人拿不出把柄。

现如今提及这桩婚事,大多人会赞他们伉俪情深,突破重重阻碍也要相守,且还能算作一桩美谈。

如若行差踏错半步,恐就让朝中那些看沈敬行不顺眼的人给他安一个“贪财好色”的罪名了。

“那又如何。”白芍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噘着嘴犯嘀咕:“依照娘子的品貌,当初想寻甚么好儿郎寻不到。实在不济,按照夫人说的,招赘也成。”

“咱家行商,惯来讲究诚信仁慈,可从来没想着挟恩图报。明明是家主信笺不断,这些年吊足了娘子的一颗真心,临到头来,沈家却喊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弄得娘子里外不是人...”

“这桩婚事能成,那也是家主心甘情愿的,总不能又得美娇娘又要官运亨通吧,天底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儿。”

“——嘿,你这犟丫头,满肚子装得全是歪理。”

靳连珠气极反笑:“感情我方才都白说了。”

说罢,就要站起来打她。

白芍晓得靳连珠并非真的发怒,笑吟吟地绕着圆桌跑,靳连珠便从后头追她,追不上,叉着腰气喘吁吁地叫白芷。

白芷进来瞧见这一幕,知晓她俩在闹着玩,帮也不是,拦也不是,也笑道:“白芍,你真是越发放肆了。”

院子里的玉莲和曲莲听见里头响声不对,也急匆匆地进来。

玉莲到底老实,跟白芷站在一处不打算管。

曲莲便没那么守礼了,撸起袖子就帮靳连珠逮人。

一时之间,整个雅韵轩被弄得鸡飞狗跳,却也热闹非凡。

看门的其中仆从扭头看去,禁不住乐:“自从娘子领着下人们投壶,被老夫人狠狠罚过一次,咱院儿里就再没见这么热闹了。”

另一人正欲附和,余光先瞥见来者,身体顿时打了个激灵,面色严肃下来,嗓门高亢地喊:“家主到——”

一声未落,雅韵轩内霎时静了。

所有下人不敢再闹,纷纷整理衣襟,方才还敢在靳连珠面前大言不惭的白芍也老老实实退去一旁,耷拉下脑袋,噤若寒蝉。

唯有靳连珠欢喜雀跃。

她盼了一整日,终于盼到他来,步履匆忙地迎出去。

沈敬行大老远就听见雅韵轩内的嘈嚷声,走近却听不见了。

正疑惑着,视野中突然闯入一抹窈窕身姿,裙摆蹁跹,如迎风绽放的花朵儿,他心弦一动,下意识张开手臂,那道身影随之轻飘飘地落入怀中。

见状,下人们立马背过身去。

两人身量差距不小,沈敬行一惯没有迁就的意识,靳连珠只得踮起脚尖,胳膊挂在他脖颈上,小力地晃了晃,娇滴滴地嗔怪:“忙到这么晚,也不晓得派个人提前来通传一声,我这儿可没备你的饭菜。”

沈敬行久违地见到她眉眼含春、双颊绯红的样子,难免情不自禁,喉头滚了滚,口中念着“无妨”,就要抬起手摸她脸蛋儿。

靳连珠却以为沈敬行不经闹,此举是为把自己推开,于是先一步撤出他的怀抱,改为拉着他的衣袖,似乎觉得这样也不妥,干脆规规矩矩地背着手,笑容有些讨巧的意味:“你就算不来,我也要派人去寻你的。”

沈敬行伸出的手落空,心也跟着咣当一响,失魂落魄的跟随她入内。

话本大喇喇地放在桌上,经过那地儿,沈敬行瞥见书脊印着“攻略冷面夫君的一千零一式”,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片刻后方才出声:“什么事?”

靳连珠褪去鞋子,盘腿坐到软榻上,把他往身前扯。

沈敬行不明所以,但依着她也落座了。

关起门来,周遭无外人,靳连珠猜测沈敬行不抗拒跟自己亲近了,大着胆子贴近他宽阔的背脊,下颌抵在肩头,眼皮耷拉着,手指尖在他外衫云纹上摩挲。

“听说今日外头热闹的很,待会用过晚膳,如若家中无事,我欲同阿筠一道出门玩。”生怕他当场否决,靳连珠又补充:“只是去看看,不做旁的事,最迟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沈敬行微微皱眉,攥住身前那只作乱的手。

靳连珠腕子一转,跟他十指相扣,撒娇似地晃:“成不?”

沈敬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静默片刻,他犹疑道:“外头人多又乱,你单独出去,太不安全。”

“并非单独,我与阿筠皆带着随从,王大人也同行,定不会出乱子的。”靳连珠立即保证:“官人若实在不放心,就让拂冬跟着我一同去?”

沈敬行一口回绝:“府里入夜要点灯笼,这是传统。拂冬跟敛秋有经验,得指挥众人办事,抽不了身。”

靳连珠以为他这就是不应的意思了,脑袋耷拉着,眸光也黯淡下去,像一颗蒙尘的珍珠,又像一株迅速枯萎的花朵儿,闷闷地咕哝:“听官人的。”

沈敬行看出她不悦,却没揪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转而说起别的:“东桦府的荣夫人,你可识得?”

靳连珠不再攀着他,规规矩矩地坐正,语气打蔫:“嗯。”

沈敬行扭头看过来,目光意味深长。

靳连珠心底一泠,随即正色道:“认识的。东桦府跟咱家交情匪浅,年前荣夫人喜得嫡孙,婆母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封,又打了一套金环、金镯,从库房取出宝物若干,一并送过去祝贺。”

沈敬行深深看她一眼,到底没忍住,主动凑近拉起她的小手,虚虚地拢着:“荣夫人一家子女眷过来拜年,母亲留她们在碧波轩用晚饭。稍后,我们先去见客,待叙完话,再出门也来得及。”

靳连珠顺着他嗯声,嗯完之后突然品出不对劲,喜出望外地惊叫:“我们?!官人说,我们?!难不成官人要与我一同外出?”

沈敬行不语,只睨着她。

但此时的沉默就等同于承认。

喜悦来得太突然,靳连珠被冲昏头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顾不上体统礼仪了,捧着沈敬行的脸狠狠啄上一口,啵得一声脆响。

沈敬行脑袋懵了一瞬,唇也酥酥麻麻的,目光捕捉到靳连珠过分倾斜的身影,以为她要摔下去了,急急出手抱住她,随后才发现她胳膊吊着他的脖颈,散开的长发晃来晃去,实则稳当的很。

再一低头,正对上靳连珠温软的眸光。

她生得太美,浅浅含笑注视着他的时候,总能把他一颗被锻造的硬如钢铁的心脏砸得稀巴烂。

沈敬行很容易就接受靳连珠那双探入衣衫内到处作乱的柔夷,抛却引以为傲的自持,启唇回应她的吻。

持续良久之后,双方都有些呼吸不稳,额头抵着,不曾分开。

因着今日发生的事儿,沈敬行待靳连珠心有愧疚,罕见的带着一腔柔情,哄说:“夜里风大又冷,记得换上最厚实的冬装出门。”

“那样看上去岂不是很臃肿,一点儿都不美了。”靳连珠嘟起微肿的红唇,表情无辜,蒲柳一般的腰肢儿却没停下过,弄得衣裳窸窣作响。

“美是次要,康健排第一。”

撂下这句,沈敬行飞速握住靳连珠的肩膀,模样正经,实则浑身都绷紧了,咬着后槽牙堪堪挤出一声:“再闹,就别出门了。”

靳连珠没听出言下的那层意乱情迷,单纯以为是个威胁,嘀咕一声“成吧”,紧接着利索地抽离他的怀抱。

沈敬行短暂的匀出一口气,余光瞥见她又凑近。

这次为着讨价还价:“官人眼光极好,待会妾梳妆的时候,想让你在旁边掌掌眼,帮着挑几样首饰,如何?”

沈敬行理了理弄皱的衣摆,闻言怔愣一瞬,不晓得这又是她从哪儿学到的闺房之乐。

他不熟练,也难为情,以往必然是要回绝的。许是当下双唇肿胀未消,体内叫嚣的热潮冲昏他的理智,竟使他痛快就点了头。

靳连珠不由得一喜,又是啪叽一嘴亲上他的面颊。

沈敬行猝不及防,耳根红了个彻底,本能的一句“不成体统”已经到嘴边,被他用尽浑身力气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化作长叹:“你老实坐稳,别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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