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自己都不相信一见钟情。
贺煜臣咬着下唇,唇边逐渐染上艳色,黑色的瞳孔中高光褪去。
他阴沉沉地笑了,“好啊,那你替他留下来陪我。”
秦越头皮一麻,错开了视线。贺煜臣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要不是在床上,但凡换个场景,听得就像是男鬼来找替代品了。
在见到秦越的第一天,贺煜臣内心就在挣扎。
他总是在别人面前装得彬彬有礼、无所不能。那是因为其他的人也在他面前装得尊敬佩服、谄媚顺从。
所有人都在演戏,贺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身份就意味着,他必须是要演的最好那个。
他不能出错。
不幸的是,所有人都在等他出错。
贺煜臣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而秦越的演技……是最差的那个。
或者说,秦越他根本不屑于去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随心所欲,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贺煜臣却触不可及。
秦越以为是他的主动,捕获了自己的关注。
其实那天,是他选择了秦越。
秦越太张扬了,太炙热,也太有生命力了。每一个表情都似乎在说,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人。
他鬼使神差得,就踏出了这一步。
去暮色之前,贺煜臣其实心里很害怕,他怕秦越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侥幸骗过了自己的眼睛。
万幸……一切都没有改变。
自己愿意包容秦越的小脾气,那么……他也应该能容忍我的吧。
贺煜臣眼神一暗,将什么东西戴到了秦越的脖颈上。
咔嚓一声,道具完美地贴合在皮肤上。
秦越下意识地摸了上去。
冰凉光滑,表面有些许的纹理。
是一个皮质的颈圈。
黑色的颈圈?没有花里胡哨的造型,可以称得上朴实无华,内圈是一层软毛,不会勒伤颈部的皮肤。
这个看起来不像choker,更像是……宠物的项圈。
贺煜臣指尖徐徐擦过项圈,他碰到某个突起时,轻轻地按了按。贺煜臣满意地看了看秦越皱起的眉头,感受着指腹下的喉结微微攒动。
“你知道自己上次住的那件客房,之前住的是谁吗?”他问道。
秦越忍耐有限,要不是看着贺煜臣现在状态不对劲,早就把人从自己身上掀开了,他顺着贺煜臣的话说:“不知道,住的是谁?”
“一只猫。”贺煜臣垂眸看着秦越,“不过它很不乖,总是想跑。”
秦越在贺煜臣家里从来没见过什么猫,他心底隐约感到不安,“那只猫呢?”
贺煜臣俯视着秦越,眼里是秦越分辨不出来的情绪。
痛苦,悲伤,还是隐忍?
有什么难以抑制的东西,想要奔涌而出。
接着这些情绪通通都消失不见。
贺煜臣蓦得头颅垂下,他轻声笑了,只不过抓着秦越肩膀的手在不停地颤抖,“那只猫当然是死了,它为自己的不乖付出了代价。”
秦越一直没有说话,等到贺煜臣抬起头,才发现秦越在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害怕,也没有不悦。
相反,他眼里只有探究和些微的无措。
秦越说实话现在有点头晕,这时候他深刻领略到原著小说里面,说贺煜臣疯批阴暗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他又分明看到,贺煜臣低头瞬间,那个眼神里只有受伤。
好矛盾的一个人。
秦越知道那些未必就是完整的他。
秦越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否认原文字里行间对贺煜臣的定义。
贺煜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秦越的脸,像是审视,又像是在犹豫。
仿佛只要秦越说的话,有一个字他不满意,就要当场翻脸。
秦越骨相很优越,可能是眉骨太高,就显得人很凶,但此刻他紧锁的眉头慢慢放松,表情反而有些纯真和温柔。
“那我应该不会死。”秦越突然有了动作,他揽住贺煜臣的腰,把人直接翻到自己的身下。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我比它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