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求求你了,喝吧。”阮之然端着碗跪坐在沙发上,手指尖被碗烫得发红,还是怯怯的样子,不过比起先前的怂包,有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傅际昀要伸手接,阮之然膝盖直接压在他腿上,“不行不行,毯子掀开又要受风了,不行。”
傅际昀视线落在青年膝盖上,阮之然一点点缩回去,“就……对不起,傅先生。”
傅际昀现在认为阮之然智力应该是正常,不凶他的话,说话也能说清楚,很会看人脸色。
“那我怎么喝。”傅际昀嗓子干得不像话。
阮之然舀起一勺姜汤,在嘴边吹了吹,喂到傅际昀嘴边。
傅际昀:……感个冒还不至于。
嘴巴很自然地喝下去。
阮之然睁着眼睛,眉头微蹙,“烫吗?”
“难喝,快点。”
阮之然脸皱了皱,“我手艺可能不太好。”
单纯的小孩多想一点就会发现,难喝的东西,傅际昀怎么肯一勺一勺让他喂。
热汤下肚,糖分迅速被分解,血糖回升,傅际昀感觉周身力气恢复了大半,只是还是觉得有些冷,嗓子难受。
阮之然抽来纸巾,一点点擦干傅际昀额头憋出的汗,开心起来,“好了好了,能出汗就好。”
在设计室一晃而过的笑意又展露出来,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酒窝并不明显,最吸引人的是发亮的眸子,闪着光似的。
傅际昀后知后觉,这才是小东西真正开心的表情啊。
以前都跟他面前演呢。
“呀,先生,您吃晚饭没啊?”阮之然活泼的时候,说话会带上莫名其妙的语气词,是青年独有的青春气息。
傅际昀摇头。
阮之然拍了下自己头,跳下沙发,“都怪我,我去给您熬点粥。”
傅际昀揪着他后背的衣服把人拽回到沙发上,“听说你这几天没吃饭。”
“我……”阮之然躲开傅际昀的目光。
“为什么?”
“没,没什么。”阮之然手指又紧紧绞在一起,刚刚被烫红的指尖被他掐出血痕。
傅际昀讨厌一切拖泥带水,纠结不定的事情,刚要发火,又想到这小蜗牛,越凶越傻,越傻越说不清楚,耐着性子,握住青年的手,轻轻摩挲。
这是一种安抚,阮之然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头,喃喃道:“我以为,傅先生会赶我走。”
傅际昀没否认,如果不是出差太忙,阮之然再用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在他面前晃……
傅际昀的沉默让阮之然头重新低垂下去,“我去熬粥。”
“别折腾了。”
“可是….”
“没胃口。”
阮之然赶紧把傅际昀的手塞回毛毯里,“那我明早给您熬上,您房间的温度已经调好了,现在休息吗?”
傅际昀总算从毛毯茧中出来。
主卧的温度比客厅高,傅际昀走了几步,身上酸痛得厉害,去拿睡衣,被阮之然拦住,“傅先生,今晚不能洗澡,洗澡会加重的。”
傅际昀坐了十二小时的飞机,又去老宅沾了一身晦气,不洗澡比要命还难受,“管起我来了?”
阮之然双手合十,勾着背,仰着头,“求求您了,先生,真的不能洗,明天就会好的,您身体这么好,睡一觉就好了。”
傅际昀叹气,倒在床上,“行,听你的。”
他也没有太多力气洗澡,全身都泛着酸疼,头有千斤重,沾上床困意就抵挡不住。阮之然手撑在床边,弯下腰,脸就在他上方,“傅先生,我今晚能进您的房间吗?”
“你又来做什么。”傅际昀手搭在眼睛上,挡住刺眼的顶灯灯光。
“我要看您烧不烧啊,如果严重,我要给您喂药,或者送您去医院啊。”
傅际昀翻身,浑浑噩噩睡去,“随你。”
他也睡得不沉,身上疼得难受,关节处丝丝冒着寒气。加上还有个不安分的家伙,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儿贴贴他的脖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个吧。”
傅际昀感觉眼睛被冰凉丝绸盖住,眼前陷入绝对黑暗,“傅先生,我给您擦擦降温哦。”
酒精味儿的热毛巾在他的额头颈脖擦过,渗出的黏腻的汗被带走,身上顿时清爽许多,傅际昀似乎也得到短暂的解脱,意识也陷入黑暗。
只模糊觉得,温热的毛巾不断擦过他的身体。
他从怯冷,变得发热。湿掉的衣服贴着皮肤,格外难受。太难受的时候,刺鼻的酒精味毛巾又会让他舒服一些,再度睡一会儿。身上的汗越发多,手心里都是汗,被褥似乎也被打湿。
“傅先生,冒犯了。”青年软糯的声音一直在说着话,傅际昀只听得这一句。
被褥被掀开,汗湿的衣服瞬间变凉,冻得他清醒许多。眼前还蒙着领带,失去视线,身体其他感官就格外明显,衬衫的扣子被解开,青年的小手在他腰间摸索,“怎么解不开啊。”
这胆子什么时候长大的?
金属的皮带扣被蛮力拉扯,毫无反应,小手便使劲把衬衫从裤腰中扯出。
剐过酸痛的身体,有点疼。傅际昀更清醒了一些。
青年还在和皮带战斗,“好难啊。”
“不能吵醒傅先生啊。”
青年停了一会,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落在的傅际昀大腿上。傅际昀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他浑身发烫,青年的臀肉冰冰凉凉,贴在他酸软的肌肉上。
哒——
皮带卡扣被弄开。
傅际昀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裤子,正在被往下拉扯…..小手放肆地在他大腿来回摸索。
“又来是吧。”傅际昀懒得管,忍了半天,再忍下去全身都被扒光了。一手扯了领带,一手抓住青年的手腕,轻轻一拽,青年整个身子便扑在他身上。
高于常人的体温撞上冰凉柔软的身体,傅际昀的灼热难受,瞬间被化解。仿佛在沙漠中独行三天的人,获得一瓶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