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今晚还是没有时间吗?”
董安易习以为常地立刻转身,噼里啪啦地摆弄起了所有包括保温杯充电宝数据线护腕暖贴护肘护膝耳机等等所有乱七八糟的杂物,和一旁同样命很苦但将优雅刻在了骨髓里、轻拢慢捻的钟巧珩对视了一眼。
一个宛如刨坑拆家的比格,另一个宛如信手赏玩的神女。
可惜,命运就是这么不公,比格有一位淡雅俊逸的主上,神女有个死缠烂打横冲直撞的顶头上司。
钟巧珩已经学会了保持微笑,单等漫长的拉锯后,她这位失心疯的老板被苏凌天马行空胡说八道地原路遣返。
她出来闯荡前,也没人告诉他,这世界上的男人除了忘恩负义与自以为是外,还有莫名其妙与格外抽象,就像这两位锲而不舍与胡诌八咧。
您二位如果是刚出厂的人机,每天必须要执行固定流程的话,麻烦手机私聊可以吗?
“抱歉,今天是第二十七位,我们约好了费斯罗咖啡厅见。”
“你依旧很满意?”
苏凌发自内心地真诚称赞,“她轻歌曼舞,一曲红绡抵万金,游戏人间,风流恣意,是个十分洒脱的妙人。”
钟巧珩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这位苏老师是怎么被她们老板传染上疯病的。
果不其然,咔嚓一声,她家老板又捏断了一根木质发簪。
一个月前,她家老板没眼看地在苏凌面前散了一圈不值钱的恨嫁德行后,不知怎么的触碰了苏凌这位人机启动的“温和明自动避障程序”,除了对戏拍戏,方圆十米内难寻人影。
而后苏凌就开启了为期二十多天的相亲流程,她老板也就这么问了他相亲对象二十多天,也真的是癫得令人发指。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再加上心大如猪“世界纷纷扰扰我自岁月静好”的磨洋工董安易,钟巧珩时常有种自己陷入了个规则怪谈、周围人全都是精神错乱吃了菌子的感觉。
嗯,从第一天,她就怀疑了。她还记得那是个日光正好的上午,一行人拍完大夜戏,收拾好后正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如同行尸走肉般迎来初升的朝阳。
这时苏凌的天生丽质就显得格外格格不入,她被避障了三天的老板瞄准机会一个箭步窜到了人家面前,丝毫没有中年加班狗熬穿了一个大夜的虚弱,只有开屏的元气满满,像是能再熬一个大夜,可见恋爱脑初显神威。
大概是上天也看不下去她这位违反打工人统一准则的散德行老板,让她能亲眼得见自家老板听到苏凌说要去相亲时完美展现出天打雷劈的演技巅峰。
“你在娱乐圈,谈对象还要不要事业了?”
“我靠演技安身立命,和结婚与否无关。”
“你的另一个身份是爱豆,这也无关吗?”
“第一,我现在唱歌跳舞只是副业;第二,我并非选秀出身,不靠粉丝打投获取金钱与舞台,爱豆只是定义我唱跳的身份,选秀爱豆公约对我没有道德约束。”
恍惚间,这二位针锋相对了几轮,钟巧珩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唇枪舌剑的商战对标现场,然而这个内容居然是针对苏渺是否应该相亲以及相亲对其造成的影响,就忽然有种很掉价的感觉。
您二位有这口才和精力要是用在正事上,全球五百强和视帝影帝之坛都让二位闯进去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一个把事业看得比命重的人,为什么铁了心地要相这个亲?”
“二老说,我找不到结婚对象他们驾鹤西去都不能安心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