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安易感觉手下的手腕已经温热了起来，就将瓶子拧好盖子塞回了兜里，可直到他转过身来，腿上的重量始终没下去。

“我……后援会？”

董安易觉得自己破天荒地从自家卡皮巴拉系艺人身上听出了一种局促与紧张，一脸懵逼地抬头，正巧撞上了苏凌抿紧的唇，略微滚动的喉结，他眼中折射的夕阳都无端闪烁了几下，仿佛跃动流淌着焕新的生命力。

自从工作室成立以来，他们在娱乐圈就像是一叶湍急海浪中的小轻舟，没钱没人脉，宣发交给别人性价比低，质量还不高，他就只能自己上。

所幸他在文案剪辑这方面还算有点天赋，又几乎是对苏凌最了解的人，虽然没什么钱买热搜推流，好在带着手下几个人，能把物料剪得节奏流畅抓人、有一定审美水平，突出苏凌的魅力，固住为数不多的粉丝。

而随着他剪辑愈发熟练，对苏凌无论是演技还是舞台上最有魅力的瞬间也抓得越得心应手，因此，他敢毫不犹豫地说，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懂苏凌的微表情。

可……他知其然，那所以然呢？后援会这仨字是什么天方夜谭吗？又不是第一天成立的，怎么像打了兴奋剂一样？

只是片刻，苏凌就将手腕从容地收了回去，夕阳隐去，那双眸之中依旧是惯常的温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有粉丝来为我庆祝新戏开机。”苏凌活动了下手腕，感觉大抵是刚才的精油中有些活血的成分，一路从手腕烧到了心头，让人无端有些热流涌动，心跳加速。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粉丝也不是第一次来，去年不是还有几个粉丝来给你庆祝生日？”

董安易扶额，他家艺人什么都好，就是情感有点太丰富了，“你跑这么多剧组，也不是没看见过那些大流量家粉丝应援的排面，那才叫一个人山人海。我们这才是起点呢，有点出息，以后你什么时候成了大流量，那可是成千上万人的场面，现在就怯场了可不行。”

苏凌：“……”他这位一路跟着走过来的经纪人，别的不说，就是乐观敢想。也不看看到现在都第七年了，他还在“糊”作非为。

要说十八线倒也不至于，毕竟也攒了七年的作品，虽然都是配角，剧组质量参差不齐，却也不乏好剧组和热播剧。

不然他现在也接不到《留行》的男一号，虽然是小制作，却也不是什么流水线剧组。

但圈里流行一句话，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知名度总还是和营销脱不了干系的，他能掌控的也只有自己的业务水平，剧、角色和舞台是否能火也并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也不知道他们这家徒四壁的工作室，他这位经纪人哪里来的信心。但……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乐天派的心态值得尊重。

“好的，起点。不过也确实是第一次，不是吗？”

董安易总觉得前面那四个字充满了苏凌的尊重理解式敷衍但他没有证据。

“那你这么说倒也确实是，值得你一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不淡定。虽然说《燃烧的理想》也算是糊成一团，但其实还是吸引了一些粉丝注意到你的，这冠军拿得也算是还有些用。

要不是节目组宣发走歪道，天天逮着艺人间的鸡飞狗跳推来推去，精彩的舞台是一个也不宣传，你涨粉起码是现在的三倍，怎么着新戏开机也得来个百人排面。”

说起这个董安易就一肚子气，槽多无口。苏凌在这综艺里待了仨月，当了三个月的队长，舞台编排亲力亲为，不仅自己排练，很多时候还得带着队员一起教，为了不显得舞台太过失衡，他还得收敛些许舞台魅力向下兼容。

不说废寝忘食呕心沥血，苏凌也是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付出型队长，脑袋上简直闪着圣父的金光，结果被节目组一路从头坑到尾。

节目组自己糊作非为不要紧，偏要带着苏凌明珠蒙尘。

“嗯嗯，涨粉了。所以……我明天应该送给她们什么礼物？”苏凌攥了下手：“签名照是不是太普通也并不实用？帮我想想，不然送每个人一个八音盒，存两首我的歌？”

董安易：“……”就知道这人都是敷衍他！而且……这兴奋剂的效用还没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