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打个两败俱伤的,陈挽咬着后槽牙,实属是感到这种男人恐怖恶心得很,竟也能流传个几千年,真是祸害遗千年。
陈挽启唇,冷声嘲讽,“闻昭,你一定是在想,若是你妻子同意了做妾的要求,也不至于落得此下场,成家立业,有了两位美人在怀,又有功名在身,你大抵是愿意的。”
闻昭没反驳,阴柔的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是让人瘆得慌。“怪我计划不够完美,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发烂发臭,再如何想当初,也是无济于事了。”
“那你为何要杀了那马五七,他替你办事,你倒要人命。”
“那小乞丐,贪得很,偷了我不少银子,我将这作为我报仇的口子,他女儿成亲,这么好的事情,我自然是要送一份大礼,作为回报,李大人不是也挖了我妻子的坟墓嘛。”闻昭说这话,挑衅的看向李毫。
李毫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他,手有些微微颤抖,“所以你这畜生,就杀了我儿子,我儿子就是被你害的。”王铺快赶忙过去扶着他,拍背顺气。
顾淮澜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如何将尸体送入李府的?”
看到李毫这神情,闻昭报仇很爽,也愿意将真相说出去,最好气死这老头子,“多亏了李大人府上倒夜香的老伯,子升兄偶然救下了他,这不赶上他有风湿病,我偶尔也替他倒倒夜香,尸体运送进去自然简单方便,得来的金银珠宝给了子升兄,他便替我去结识李大人的宝贝公子,在他的酒水里面放一些药物,死相是难看了些,可正中看重脸面的李大人下怀。”他挑衅的言语让李毫愤恨不已。
李毫最终只是吐出了两个字,“畜生。”
陈挽:“李大人,当初那具尸体,你怎么就确定了这事是闻昭所为?”
李毫忍住怒意,“这瓷窑是他妻子的财物,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软饭男,只有一手好字罢了,那箱子里跟着尸体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我识得那字,是他的,所以我把纸条收起来了。”
所以李毫就挖出他妻子的尸骸警告闻昭,谁料他是破罐子破摔,继续他的计划,杀了他儿子,以为同样背负人命的李毫自然是不敢报官,加上看重脸面,不会让人继续查下去。
可破罐子破摔的不止闻昭一人,李毫自知闻昭不愿善罢甘休,查出真相,大不了被关进牢狱之中罢了,女儿也有了新身份,在扬州生活是无忧无虑,所以一开始就报官。
顾淮澜:“纸条上写了何字?”
“岳父大人收。”闻昭接话,倒颇有傲娇不要脸的姿态。
人不要脸,则无敌。
陈挽折服于这读书人,文化人,她没有在听下去,剩下的一切按照法律行事。
出了屋外,她随意坐在阶梯上,手托腮,地上青苔铺满,蚂蚁排队运送食物。
为了官,闻昭的寒窗苦读化为一纸罪状。
可是有着瓷窑的梁氏和深受父母喜爱的李妍妍才是最惨的,碰上这么一个凤凰男,软饭男,负心汉,实属遇人不淑。
陈挽想到上班遇到的案子,凤凰男残杀妻子的案子不少,她也是验了不少被丈夫杀害的女性尸体,封建社会变了,但有些事情,却还在亟待解决。
想来想去,陈挽最终的念头还是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回家。
她要快些找到回家的路,穿越回去的路上。
饶是想到太过于认真,她回过神来,眼前出现一只大老鼠,吓得她连连往后退,由于那阶梯让她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尾椎骨传来疼痛感,她嘶一声,两手撑在后背,五官皱成一团,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她咬着后槽牙,“顾淮澜。”
他这才将老鼠扔下,转而去扶她,手被她狠狠推开,“没事吧!看你无聊,想送你个礼物。”
“我谢谢你,顾淮澜。”她爬起,忍不住伸脚朝他揣起,却被他轻而易举躲开,叉腰跟在后头,“顾淮澜,你还敢躲,我弄死你。”
跟着他打闹回了府中,陈挽被他挑逗得又气又无奈,偏生他会武功,自己的下手于他而言不过是鸡蛋打石头,找死。
“陈嘉熙,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嘛?”他眉眼一挑,玩味流转,少年的洒脱张扬袭来,他背对走路,还轻眨眼。
这在陈挽看来,无疑是一种挑衅,她抡圆了拳头,朝着他胸口狠狠一锤,被他轻易躲过,陈挽脚一踢,晃在了他的面前。
他忽而停下脚步,机会在此,陈挽拳头蓄积全力,狠狠一砸,他往后退了一步,“母亲。”
陈挽此刻的笑意僵持在脸上,论婆媳关系恶化第一步。
就是欺负他的儿子被看到了。
不论出于玩闹还是打情骂俏的目的,在母亲的眼中,就是自己儿子被欺负了。
老老实实转过身,陈挽也跟着唤了一声,“母亲。”
罗氏看向陈挽的眼中不算是好意,面上虽平静,无形之中,一种怒意笼罩在心头,语气平淡,“在外面玩得开心了,先回去吃饭吧,嘉熙,晚上卯时过来找我。”
罗氏道完,就转身离去。
陈挽回头瞪了他一眼,大步向前踏去,顾淮澜跟在后头,“饭后我跟你一块去。”
“不必了,她这是点名了要我去她院内喝茶呢,婆媳谈话。”她哀叹一声,实则是单方面的被训斥。
陈挽因为这事,连饭都没有认真吃。
偏偏顾淮澜还火上添油,“你作为妻子,对比大嫂二嫂确实不一样,在母亲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合格,母亲找你谈话总是会有这一出的。”
“所以你想说些什么?你母亲的话语都是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末了,陈挽心中忍不住吐槽,你这妈宝男,大男子主义。
这品行也是要遗传千年的。
“母亲同你说的话,一并告知我,以后我去解决。”
陈挽没搭话,带着杏花去往母亲那院子。
似是等着自己,陈挽被嬷嬷立马带到屋内,罗氏正在焚香,茶香味不一会儿散发,“嘉熙,这才是你平日里应该玩的修身养性的娱乐,而不是整日出去跟着夫君抛头露面,甚至于对夫君出言不逊,大打出手,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妻子的所作所为。”
陈挽沉默微笑点头,倒不如把自己的名字给念出来,一定要将此精神污染给赶出去,“母亲说的是。”
“几日相处下来,我知晓你的性子,你别想面上假装蒙骗我,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我让人吩咐了大房,让她明日就教你管家,一个月后我查探成果。”
陈挽拒绝的话语正想出口,旁边杏花手轻轻一捏,她及时刹车,忍住了话头,心口不一,“母亲教训的是,我明日就去大嫂院中,好好学规矩。”
“嘉熙,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时间贪玩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你如今成亲了,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伺候丈夫,生下孩子。”
“母亲说得是,嘉熙谨记于心。”
被叮嘱了一个时辰,陈挽只记得自己说的话,犹如在单位般附和领导那般,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