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周澄!出来!来活了!”
周澄:?
原本都快要哄好自己的周澄,噔地坐起来。
今天不该她上班!怎么回事!体力劳动负担那么重,一个月就这两天非工作日,她已经离开地球了,怎么还让她加班!要不要人活了!
周澄气愤地在床上翻滚,两秒后穿上衣服灰溜溜下去开门。
她的工头站在门外一脸不耐烦,脸上的刀疤也因为不满的表情更显狰狞,呵斥道:“怎么这么慢!”
周澄点头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头儿,我刚醒,穿衣服耽误时间了。”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天不上工工资打折扣。
再怎么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得为三斗米折腰,本来在这个破地方挣的工钱就不大够吃饭,再打折她就得挨饿了。
随叫随到呗,还能咋滴。
生活就是这么黄暴。
工头瞪了周澄一眼,没废话,急匆匆转头示意她跟上,路上随口通知她接下来加班没工钱,“三狗死了,他的活你先替他干着,等招到人你再歇。”
周澄腹诽没工钱干嘛还要干活,腿上还是老老实实跟上工头。
焚场一向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就算是搬尸工的活也有那么多人盯着,说换就能换。
不过……
“三狗死了?”周澄问号脸,“怎么死的?”
昨天还生龙活虎地给她看了一眼他刚纹的狗头刺青、在她评价丑的要死时差点没把她打一顿的Alpha老姊妹(作为一个性取向是A的A,三狗大概约等于上辈子的0?),三狗,死了,这件事给周澄的冲击不亚于她得知晚上焚场不管饭。
嗯,这不能怪她没心没肺,任谁来这鬼地方呆半个多月还没死的,心都比大润发杀鱼的刀还冷。
刀疤脸工头不耐烦地回了她句:“昨天月末活动热场,三狗闲着x疼,非得上赶着打擂台,让人打死了。”说完又转头瞪周澄,“你一个新人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好好干你的活,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打听!真是一天到晚的一个个净给老子找事。”
眼看工头越说越恼怒,周澄赶忙低头假装老实。
她想起来了,三狗昨天确实说过有关“打擂台”的事。
在焚场这个娱乐项目十分匮乏的垃圾场,角斗场看人打架,是除了大保健以外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
“猩红”作为这个地界最大的角斗场,每个月末活动期举办的“角斗士之王”争霸赛是固定演出。
参赛者首先进行三轮初赛大乱斗,然后进入一对一循环赛,在下个月月末前评选出的“角斗士”,跟上一个月擂台活下来的“角斗士”pk,有点像上辈子的电视擂台节目。
三狗说,初赛大乱斗活下来的几率很大,而且每一轮赢都会给不少奖金,他要去碰碰运气,他还让自己在“夜场”给他下注,信誓旦旦地说压他包赚。
周澄:……
幸亏她初来乍到,分文没有,人比较老实,要不然真让三狗给坑了。
工头一路因为自己的劳动力又少了,骂得口干舌燥,累了一转头,发现刚才跟在身后那个不起眼的新人乖顺地低着头。
头儿内心勉强地熨帖了一点。
他知道这个新来的beta,干活麻利妥帖,人也比较老实,知道怕死总比闲着没事送死来的好,Alpha都是刺头,Beta劲又不够大,像这种温顺又能干的驴不好找。
周澄看着工头诡异的眼神,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想,她能干活儿,又老实,比那些动不动就打架斗殴的Alpha好使多了。
周澄内心直翻白眼。
但凡有别的选择她早跑了,还用在这儿当驴?
不是她不想干别的,是这个社会条件不允许,焚场这鬼地方能让普通人吃饱饭的职业只有打黑拳和大保健,根本没有正经工作。不想卖钩子,也不想送死,还没有后台没有武力值,除了当苦力搬尸没其他活路。
想到这儿周澄不由得心情低落。
现实跟“我居然穿进了一本小黄书里面”的割裂感,让人完全不能接受。这都半个月了,她还是宁愿将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梦。
不愿意认清现实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累到没脑子想。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当个完全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好在,今天休息的不止她一个人,昨晚偷偷上擂台死的也不止一个三狗,在跟工头去工作单位的路上,工头又叫上几个同样在休假但队友out的倒霉蛋回去干活。
看看其他人“欲求不满”的脸,周澄内心也诡异地得到了安慰。
这是不止我一个人倒霉就是幸运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