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算啊,人警察都说了,我这是见义勇为,是平民英雄,”何年不服气道,“而且是谁在造谣我?谁说我去打架了?”
随遇安不看他了,自顾往前走:“狗说的。”
何年在他背后竖起中指,小声说:“只怕就是你这条狗,找了个理由过来追踪我罢了。”
刚回学校,随遇安就被学生会叫走了,他是真的很忙。
何年经过一番打斗,体力消耗大,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无奈身上实在是太脏了,他不想穿着发臭的衣服去食堂。
宿舍里只有陈唐颂一个人,他正在看书,戴上了一副银框眼镜,在昏黄的台灯下,他认真且专注。
比何年本人先进宿舍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骚臭味。
陈唐颂闻到了味道,抬起头,还是那一抹得体的微笑:“回来了?”
何年从柜子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应了一声,“我洗个澡,衣服马上就洗,熏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陈唐颂温和地说:“没事,我感冒了,闻不到。”
何年就没再说什么,经过陈唐颂身旁时,看到陈唐颂挺直了脊背。
何年初中时候男生厕所很脏,还没每天都是臭味,他每次进去都会憋气,而憋气时的固定动作就是将挎着的肩背挺直,来含一口气。
和陈唐颂现在一模一样。
何年没有戳穿,他饿得没有力气,洗完澡。身上干净了,揣着手机就冲向食堂。
正值饭点,食堂各个摊位都有开始排长队,何年排在常吃的那家馄饨店,拿手机查余额。
这个月除去水电费,除去生活费,剩下的钱只有零头。
偏偏这个月还多了几笔请喝酒这种完全没必要的支出。
想到这些钱,何年就肉疼,就更怨恨那个死变态,等抓到人了,一定要让他十倍还回来。
打好饭,何年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周围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结伴,何年乐得清闲,拿着手机打开学校论坛。
H大也是个名校,校园论坛每天都很活跃,也不知道是学生们太闲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一点小事而都能被顶上去。今天被顶到第一位的就是一位匿名用户提问:室友上厕所总是不冲水怎么办?
回复的人不少,有让他讲道理的,有说直接报名字避雷的,还有说简单粗暴直接打一顿的。
何年随便看了几条评论,就兴致缺缺地退出来往下翻。
直到看见一条社团招新帖。
这个社团何年有印象,在他大一刚入学时,校园道上一条长龙的社团招新里,只有他们社团最清闲,根本没什么人去看,到现在一年多了,社团里的人员屈指可数。
何年没有参与任何社团,他对社团活动不感兴趣,每次看到社团招新之类的内容都是直接略过。
这一次他却停了下来。
社团……
如果他自己也开办一个社团,那个死变态为了方便监视自己,一定也会来报名的吧?
如果他真来了,他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看他怎么狡辩。
方法可行,但社团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能说办就办。
何年在网上搜了一系列开办社团需要准备的注意事项。
主要内容为,要写社团申请,学校能通过就能办。
社团申请需要说清楚社团的核心内容,要正向、积极、阳光,对学校和学生有贡献有帮助,往大了说,最好能贡献社会。而不是一味地,只是为了兴趣爱好。
这可让何年头都大了——一个社团而已,还需要抬高到这种程度吗?对社会有贡献?
而且开一个什么社团也是难题,要说何年最擅长的就是篮球,但篮球从来不缺社团,在H大,运动社团就是以篮球为主内容,他再开一个以篮球为主的,别说学校会不会通过,运动社团第一个反对。
周一上午的课上完,何年特意去其他热门社团探查情况。
学校的社团五花八门,每年新生报到都会进行各种宣传和抢人,宣传的时候夸的天花乱坠,把社团夸成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感觉,至于进来之后发现和宣传的有出入,那也已经是加入社团之后的事了。
学生会就不用说了,每天都很忙,学生会的各个部门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媒体教室已经快成了他们的专属会议室。
这一点从随遇安每天都见不到人就能看出来。
再就是辩论社,何年有幸去听过他们社团自己组织的一场小型辩论赛。
一整场辩论赛听下来,何年脑瓜子都是嗡嗡作响,每一个人的口才都令他钦佩,每个人在辩论时都能举出一大堆名人名言,三句话能爆出一句金句,还时不时混杂一些诡辩。
志愿者部门,堪称学校里的后勤部,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这些志愿者们。一个学期下来累死累活只是为了那么点学分和校长表彰。
何年逛了一个中午,腿都跑酸了,他直接略过陈唐颂所在的学习交流社团,去了同一楼层的摄影部。
摄影部相对于其他热门社团,比较冷清,教室里没有多少人,非常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学摄影的人审美都很独特,他们把普通的教室装扮的很有故事感,仿佛进入了电影拍摄现场。
何年在窗户外往教室里看,教室的墙上填满了照片,最中间一张是社团成员团建的大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