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没说话。
“没那么娇贵,”冉秋蝉也皱起眉,不大高兴,“哪有破个嘴就兑道具治的。”
江袭不应他的话,自顾自将指腹抵上还在渗血的牙印,轻轻一碾。
冉秋蝉立时抽了口凉气。
这次他没拦住,江袭很快兑了顆拟态成糖的药片,塞进冉秋蝉嘴里。
道具商城里的东西起效很快,冉秋蝉唇上的齿痕飞速愈合,江袭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看,确定没伤了之后才松手。
冉秋蝉舌尖的甜腻还没化开,江袭不知道给他拟态成了什么糖,眼下嘴里甜的快要黏住,话音都含糊,“他们去了哪?”
江袭摸摸他还没消红的耳朵:“坟地。”
冉秋蝉歪头。
江袭轻轻捏他脸颊,把他摆正,“阿弥第一天告诉过我最好别去坟地,村长刚刚却说去就去了,她对我撒了谎,在心虚。”
“她们大概把那两坛油藏在了那里。”
…
江袭和冉秋蝉到坟地时,最外侧的一道坟已经被刨开。
同寿村的坟都是按照“寿”字形排列挖掘,如果有人能从高处往下看坟地,就能发现这是个由坟包组成的“寿”字,坟包和潦草的灵位,就是笔划的构成。
村长,云潮和姐妹俩都不见踪影,最外侧的坟前立着道木头削成的小牌,写着慈母云椛墓。
江袭俯下身摸了摸翻开的泥土,前两天下过雨,最上层被翻出的泥土还是潮湿的。
江袭眯起眼。
坑里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腥臭味,不是尸臭,却黏腻又浓稠,难闻得很。
“她们把用母亲和弟弟做成的油……藏在了母亲的坟里?”冉秋蝉掩着鼻子,轻轻打了个喷嚏,“是想要他们入土为安的意思?”
“大概率。”江袭起身,“被炼成油的人估计连个能入土为安的身体部分都没有,干脆就把油放进去。”
冉秋蝉轻轻“哦”了声,“那骨头呢?”
江袭摇摇头。
江袭起身,带着他往回走,冉秋蝉犹豫片刻,探出一点指尖。
还不等他碰到江袭的袖子,江袭已经回手把他指尖一拢,牢牢牵在掌心。
“秋蝉。”江袭喊他。
冉秋蝉抬起眼,一只三花猫从江袭怀里钻出,轻飘飘跳到了他肩头。
花蜜歪着头和冉秋蝉对视,凑上去舔了舔冉秋蝉脸颊。
江袭没回头,语气温和,“它是花蜜。”
“别让他离你太远。”
…
冉秋蝉抱着花蜜和玩家们在集市集合时已经快要天黑,江袭在村子里搜了一圈,最后锁定了神祠。
阿弥和阿眉在带他们去了坟地之后就回到了集市东头看摊,云潮和村长不知所踪,骨羊甩着舌头闻了一路,最后在神祠前边儿兴奋地乱跳。
江袭拍了拍它:“好羊。”
骨羊抬头就想用犄角蹭江袭掌心,只是下一刻,四周的空间蓦然缩放,它又被装进了道具槽。
骨羊呆了呆,原地转了两圈。
它嗓眼里发出气流的嗬嗬声,不解的来回踱步。
江袭没时间关注骨羊的心理健康情况,他和冉秋蝉赶回集市,正正好看见脸色煞白的吴融融。
一个中年妇人笑得和善,正拿着两条捆扎好的咸鱼往吴融融怀里塞,“拿去吧,不要客气。”
史廷眼睛快要凸出眼眶,死死看着那两条咸鱼。
他一只手紧攥着吴融融手腕,拦住了吴融融的动作。
“我不想死,”史廷掐着吴融融,表情癫狂,“别接她的东西,难道你想死吗!”
吴融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又被史廷掐的生疼,蠢蠢欲动了好半天的阎壑看了眼江袭,以眼神询问他要不要制止。
江袭微不可察地点头。
接到示意的阎壑登时一笑,他大步走上前,猛地一踹史廷膝弯,又两下反折了史廷的手臂。
史廷嗷的惨叫了一声。
“装什么,”被强行碰瓷的阎壑无语,“我只是压着你,叫这么惨干什么,谁揍你了?”
不被史廷压着的吴融融得以接过妇人的东西,妇人看起来很高兴,笑吟吟冲他们挥手。
“好孩子。”妇人拍拍吴融融的肩,“要活到明天,来拿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