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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Disguise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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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消息是小狗:宝宝……理理我……

不回消息是小狗:你不回我消息我会死的……

速冻牛奶绒:不许说那个字!

速冻牛奶绒:你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啊?

速冻牛奶绒: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不回消息是小狗:没关系,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回消息是小狗:就是手打字有点不方便……

速冻牛奶绒:那我给你打语音!

#速冻牛奶绒发起了语音通话#

-

冬绒还沉浸在失去做饭装备的心痛里没回过神,她端着手机,眼睛无目的地落在书桌上的某一点上。

手机响起的消息提示音很快将她从发呆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她举起手机回了几个字,手指绕过耳畔的发,侧耳戴上耳机,紧接着无比熟练地摁下了对话框下的那个语音发起键。

因为大学离家远,家里人放心不下,冬绒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家庭群里打电话聊两句和父母唠唠家常话。

即使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点不顺心的事,接起电话听到父母亲切又熟悉的广式普通话的瞬间,也像是短暂地回到了家。

也许是养成了习惯,拨出语音通话对她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冬绒听着从那侧传来的拨号铃声,拉了下脸上闷闷的口罩,不自觉清了下嗓子。

刚开始一接通电话,谁都没有说话,耳机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冬绒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番沉默。

“喂喂……你听得见吗?

“你感觉好点了吗?”

“你的寝室在几栋几楼呀,我这里刚买了点感冒药和退烧药,趁着还没有熄灯,要不要过来给你送一些?”

耳机那头隐约传来了点嘈杂的背景音,还掺杂着几个陌生的男生嗓音。

冬绒屏息仔细听着,感觉对方好像不在宿舍,更像是在外面。

她想了想,更改了措辞。

“你已经去医院了吗?不会是一个人去的吧?”

说到这里已经是冬绒所能外向表达的极限,如果对方还是不回应的话,那她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打算一直让她陷在这种尴尬的境地里,很快接上了她的话。

“嗯,我在医院……”

一句话还没听完,冬绒手比脑子快“啪”一声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她坐在宿舍刚熄灯的黑暗里,目光发直,心率快得吓人,甚至怀疑是自己刚刚打错了。

冬绒摸了摸自己还残留着烫意的耳朵。

即使声音经过听筒的处理有点失真,但也能够很明显听出来是个男声,并且还是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挺好听的男声。

可是对面和她聊天的,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女生吗?

想起她之前和对面送饭表白撒娇的种种行径,冬绒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变得更晕了,一时间还不能够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因为她挂电话的动作太过迅速,电话另一端在病床上睡了一整天,刚被舍友扶起来吃饭的周枕景筷子都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这样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他垂下眼,有些奇怪地扶了下耳侧的蓝牙,确认刚刚没有误触挂断。

卓晋见他顿住,还以为是他挑食的毛病又犯了,对菜不满意,在一旁抱臂翻了个白眼:“周大少爷,你可别挑了,现在这时间点,外面也没别的店开着了,就剩这些了,你凑合吃两口垫垫。”

怕周枕景不信,他还特地示意了一下另一个舍友:“对吧,晁文?”

晁文专注盯着手机,扶了下眼镜,勉强回应了一声。

周枕景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卓晋的话,此时也顾不上还有人在旁边,他翻遍了自己衣服的兜没找到手机,一把拔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管,作势要下床。

“哎哎哎,干什么呢?”卓晋大惊失色地一把拦住他,“去哪啊?病不治了?”

一边的晁文也被这头的动静惊扰抬头,抬眼淡淡道:“这么不想活直接打车去火葬场的铁板上躺着,省得我们还要动手抬你。”

周枕景冷淡回击:“平时关系也没多好,用不着你们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啊,”晁文笑容满面,“我就说我们大半夜有舒舒服服的宿舍床不躺,来医院的铁板凳陪护你这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完全是在自讨没趣嘛。”

“妈的,晁文,都这时候了,你少说两句!”

周枕景懒得再和他争执,回身问:“我的外套放哪了?”

“这呢这呢,”卓晋从凳子靠背上把外套拿起来抖了抖,扬声道,“在这好好的。”

周枕景接过来,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单手摸出兜里的手机,找到那个唯一的联系人,迅速将语音回拨了过去。

这次还没响两声,又被对方果断挂断了,这次是她单方面拒绝了联络。

发烧的后遗症仿佛在分秒内涌上来,周枕景有片刻的耳鸣,他的脑中飞速转着、猜测着,一时间掠过了种种可能性,又被一一否决。

他光脚踩在医院冰冷的瓷砖上,这次真感到心头的茫然无措,手指控制不住地涌上僵麻,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发消息问怎么了,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有哪里做错。

短短的对话框里几乎被他铺天盖地的消息填塞满。

对面沉默了很久,显示输入的每一秒钟的都像是把劈头砸下来的钝刀,将他的全身煎熬凌迟。

大约过了两分钟,或许是更漫长的时间,她才回了他一句:“你先别发消息了!让我冷静一下。不是不接电话,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你是男生!><”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周枕景。

他仔细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那行字,仿佛要将这条讯息逐字逐句从屏幕里抠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逐渐放松下来,被屏幕光线映亮的丹凤眼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完全是出乎所有意料的回答。

周枕景手肘撑着膝盖低头坐下,用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抵着额头,几乎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很轻的无奈哂笑。

是对自己忽然情绪焦虑发作的拜服。

卓晋见他状态终于稳定了一点,连忙重新摁了床头的呼叫铃。

空荡的病房内还弥漫着吵架过后的尴尬冷寂,他轻咳了两声,努力找了点活跃的话来缓和这股僵硬的气氛。

“晁哥,你坐那累不累啊,正好周枕景让了位置,来床上躺会儿呗。”

“周大帅哥,高烧刚醒就这么着急找手机,不会是网恋了吧。”

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没想到周枕景盯着自己苍白手背上那片凝结的血痂,居然破天荒搭理了这句没营养的闲话。

“是啊,而且刚刚还不小心掉马了。”

“咳咳……”卓晋被这句忽如其来的八卦砸得剧烈咳嗽起来,他无比愕然,嫉妒得恨不得扑上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马?”

“少给老子扯淡,你人都才在病床上刚醒呢,就说了一句话,哪来的工夫掉?”

周枕景没什么表情扯了下唇,没骨头似的往后靠了靠,似乎失去了力气:“就是因为那句话掉的。”

“掉了一个性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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