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特意传话,说陛下多年未见木晏清,甚是挂念,特许木晏清骑马佩剑入皇城。
木晏清颔首应下,却换了身罗裙,盘了发髻,乘马车前往。
高和丰送木晏清入皇城,路上还宽慰木晏清,让她不必过于担心,他就在外面等,有任何事情他会立即赶往她身边。
木晏清只是笑笑,说自己不过是去面圣,没什么好担心的。
七年前,为打消帝王的忌惮,木晏清可以装作不知规矩,学那世家权贵的纨绔做派,蒙受皇恩,骑马入皇城。
可如今,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又在战场上磨炼多年,身为臣子,特别是家中皆有战功的武将,当谦虚低调,表现出乖顺臣服的一面来。
所以,即使宫里来的公公说陛下恩宠,允许她骑马佩剑入城,她也不能当真如七年前那般张扬。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皇城脚下。
入城前,高和丰拉过木晏清的手,叮嘱道:“若是有人为难你,你不必过于隐忍,万事有我给你兜底。”
木晏清略显无奈的说:“好,你就别担心了。”
“那我在此处等你。”
木晏清拗不过,也不好让众人等自己,便点了点头,这才虽那位小公公一起入了皇城。
皇城雄伟壮观,威严赫赫。屋顶上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上面雕琢的瑞兽,栩栩如生。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群群宫女身着锦缎宫服,穿梭忙碌。长长的走廊与宽阔的广场上,一队队禁军正在巡逻。
他们各司其职,尽然有序。
公公略显抱歉的说:“郡主,陛下特许您骑马入城,所以并未准备轿撵,只能劳烦您,与奴才一起走过去了。”
“无妨。”
虽不知他们是不是故意,但木晏清行军多年,即使皇城很大,但这点路程不算什么。
公公擦着额上的汗,看着步伐轻快,走走停停等着自己的木晏清,心中感叹,不愧是北境战将,哪怕是他日日行走在皇城之内,早已锻炼出了必有的体力,也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终于到了御书房,公公让木晏清稍等,他先进去通报一声。
木晏清颔首,站在外面等候。
许久后,那个小公公才出来,他一脸难色的说:“郡主,您来的不凑巧,陛下处理完政务,突发头疾,刚刚饮下汤药,暂时歇下了。”
公公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木晏清的表情,谁料她并无半分意外与不耐,反而神态平静的说道:“那我在此等候便是。”
公公应了声,就陪着木晏清在寒风中站着。
他被风吹得骨头发冷,冻得搓手跺脚,而木晏清身姿挺拔,犹如松柏一般,似浑然不觉寒意。
虽说木晏清穿的不厚实,但这里比起北境,天气可算是温和多了。
更何况还能晒太阳,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了,胜帝还未派人出来召见木晏清。公公实在扛不住了,就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来来往往的宫女和侍卫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木晏清眼神坚定,依旧伫立不动。
“你就是北境的那个……木家的女将?”
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木晏清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俊朗的男子正在打量着自己。
坐在一旁的公公连忙站起身,与木晏清介绍道:“郡主,这位是禁军大统领萧羽晨。”
“萧统领。”木晏清颔首行礼,“在下正是木晏清。”
二人四目相对,不用言语,视线交锋的瞬间,无声地碰撞出了火花,暗中较上了劲。
萧羽晨轻笑一声,都说木晏清貌如夜叉,面目狰狞,但战力超群,如今一看,不过是个身着花裙的漂亮女人而已。
虽说眼神里有着杀气,但既然她与传言中判若两人,那想必那些所谓的战功多半也有吹嘘夸大的成分在其中。
“听闻郡主智谋超群,英勇善战,今日难得一见,可否请郡主赏脸,与我切磋切磋?”
木晏清摸不准这是萧羽晨的意思,还是里面那位陛下授意,她微微蹙眉,婉言拒绝了。
“萧统领,在皇城内械斗,怕是不妥。且此处乃是御书房,殿下还在里面休息,若是惊了圣驾,你我可担待不起。”
萧羽晨没想到一个北境来的将门之女,竟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
不过,他并不准备放过木晏清,也不管对方拒绝,拿过一旁士兵的长枪,直接射了过去。
木晏清侧身躲过,稳稳握住长枪。
一旁的公公惊得瞪大了眼,忙说道:“萧统领,陛下在里面休息,惊扰了圣驾,可要被问责的!”
“公公放心,若陛下怪罪,我愿一人承担。”萧羽晨脸上流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来,“我早就想领教木家枪法了,还请郡主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