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非常感激阿七的帮助,所以更加不想把自己身上背负着的这种负担全部转嫁到阿七身上,她努力使自己的面容保持平静,向阿七问道:“阿七,我父亲的为人你我是最清楚的,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你能把你们俩一路上的经历说给我听一听吗?”
阿七叹了口气,对白秋月说道:“小姐刚刚逃出来,身体还这么虚弱,这事不妨过几日再说。”
“不,不能过几日。我一日听不到,就一日寝食难安。”白秋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眼见她的态度如此坚定,阿七也不便多做阻挠,他回忆着行军路上发生的事,缓缓说道:“我与老爷到了秝阳之后,虽然首战出师不利,但是我们吸取了教训,后面军队作战也非常勇猛,并且连连大胜,就连大将军也对姥爷赏识有加。”
“就这样,待战事到了尾声之时,我们拟定了回朝的日期,就连宫里也派了人特来前线以示嘉奖。”
“可是就在宫中来使之后不久,我就再也没能见过老爷,起初我以为只是他公务繁忙,一直在营帐里归纳文书,但是数日不见之后我便觉得事情已经有了蹊跷。”
“其余的几个偏将军也察觉到了此事,并且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大将军,大将军立刻派了手下去探查,这一查,我军确实少了几支兵士,与此同时,被我们击败的北地前线流窜的势力又聚集到一起卷土重来。”
“大将军派人截获了其中一支,并抓住主谋严刑拷打。谁知那人竟然信口雌黄,说他们的情报都是老爷供给的。”
“与此同时,宫内来的使者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并且把此事上呈给了陛下,陛下盛怒之下下了旨意,但是老爷的死并不是大将军亲手所为,我们找到他时,只发现他的尸首。”
“路途遥远,加上行军不便,所以我没能把老爷的尸骨带回来,只能就地掩埋。”
听着阿七的描述,白秋月的眼前已经浮现了一座凄凉的坟冢。
不过她已经分不出来精力伤神了,只觉得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显得那么扑朔迷离。
她与阿七面面相对,二人均是无言。
阿七出言安慰道:“小姐不必着急,这些天你就安心待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我会到处在城里为你打探消息,有了进展之后就立即跑回来告诉你。”
白秋月点点头。
果然第日一早,阿七便早早的出去,白秋月有心跟着他一起,但是又害怕自己如果被人认出只会给他添麻烦,于是只能留下来等候。
阿七先是到了白府附近转了一会儿,看那里和往常并无两样,便想去人多嘴杂的茶馆里打听一些消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府的士兵突然有了动作,他们押送着府中的男女老幼一同上了囚车,阿七看到了夫人也在其中,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仔细加以辨认,恐怕都认不出来,这就是那个曾经的贵妇人。
同时他又有些庆幸小姐没有来,而且他心想夫人也不会想让小姐看到她这个样子的。
暗自叹息了一会儿,他按照原定中的设想向茶楼那里走去,还没走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吆喝:“去去去,都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谁让你们站在这儿的,不知道站在这儿挡了这车架的道吗?”
他顺着这声音望过去,看到一个一脸谄媚模样的中年男子此时此刻正冲着人群大声嚷嚷。
但是看他身上所穿的服饰,分明是质感上佳的绸缎,看他周身的气质,也不像军队中的人。
不过阿七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喜欢狗拿耗子罢了。
正当他转身要走之时,目光却忽然瞥到了对面一栋楼上茶馆里一道极其隐蔽的视线,那个人穿戴的极为严密,像是要掩人耳目,阿七心中思索,现如今除了他,还会有谁和他一样如此关注白府中发生的事。
小姐认识的人并没有多少,尤其是在南郡这没有旧交之地。那么剩下的指向非常鲜明,那就是她在宫中结识的一群所谓同窗了。
其实他首先怀疑的便是和小姐有过婚约世子,但只要世子殿下对皇位还有一点点的留恋,那么他此时此刻就不可能冒险出现在此处。
可是看那人身形不是女子,如果不是郡主,难道小姐还有什么交情匪浅的同窗吗?
今日回去之后倒是可以以此为线索问一问小姐,看看她这位同窗到底是否能够真心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