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往常一样坐下,向郡主那里投去了隐隐的期待的目光。
毕竟一会儿郡主要说的词还是挺多的,希望她能够维持住信念。
但是万一一会儿魏凌和柳昭二人不去后花园怎么办,虽然她们平日里经常在那里露面,白秋月又隐隐担心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白秋月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赶紧一溜烟小跑到门口,望着后花园处魏凌与柳昭两道高挑的身影,转身来到一直等在殿内的郡主身边,对她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郡主点点头,在心里略微复习了一下昨日白秋月告知她的说辞,二人遂一路行至后花园一处石桌石凳旁。
郡主在石凳旁落了座,白秋月从她的肩膀后方望去,正好能够瞥见两道身影正往这边来,看身量是魏柳二人不错。
她随即大喊一声:“郡主,求求您了,您就帮我这一次吧。”
魏凌和柳昭本来是打算同寻常一样绕过后花园去用膳的,因她二人觉得这边较少行人,又清静,没想到行至半途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柳昭皱起眉对魏凌说:“那不是白秋月的声音吗,她在这里干什么?”
魏凌露出个事不关己的神情,想要径直往前走,柳昭却拉着她的胳膊道:“先别走,我看到了郡主,郡主也在,要不然我们不妨过去听听她们在讲什么?”
魏凌虽然面上露出不屑的鄙夷之情,可最后还是拗不过柳昭,于是点点头,二人放慢了脚步,离得近了些。
白秋月眼见鱼儿上钩,随即掏出一方丝帕,开始自怨自艾道:“郡主,我是真的对世子殿下彻底失望了,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努力,他就是不看我一眼,甚至用如此轻浮的态度损害我的名节,看来他心里还是一直放不下那个人。”
魏凌和柳昭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诧异。
白秋月无暇他顾,情真意切道:“郡主,求求你告诉我,那个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我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谁,抢走了世子殿下的真心。”
“秋月,你先起来。”
“不,你不说,我是不会起来的。”
正在二人争执之时,靠近花园游廊抄手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明红色的衣角。
李景翊原本只是被随从跟的不耐烦了,于是暗中使了点力甩开了他们,不知不觉便行至后花园,他眼神极好,一眼瞥见了小径入口处魏家的小姐和她身旁那个跟班。
那位魏小姐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想惹麻烦,于是打算不动声色的撤离,但是正要迈出脚,却隐隐听见园中似乎有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响起,还是隐约的哭声。
他脚下一停,随即隐到一从翠枝之后。
只听他那并不熟识的堂姊道 “既然你执意要听,那么我也只能给你个痛快了。”
长宁酝酿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叔母曾说景翊是非贵女不娶的,而且他一心想的,必须得是那能够为他主持中馈,又能与他趣味相投之人。像你这样的,哪怕是做妾,也是不够格的,叔母万万不会容忍你这样的进了世子府的门,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白秋月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揩了揩硬生生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嚎啕良久。
长宁用了很大力气才维护住了自己面上的表情,她依旧不近人情道:“今日我同你说这一番话也是为了你好,望你千万不要曲解了我一番苦心。”
白秋月抽抽噎噎道:“郡主,我明白了,听了你的一番话,我从此死了这条心。世子殿下不是我等能够高攀的起的,况且他对我轻贱,我已不再有任何妄想,只求回家与我家中那青梅竹马的七郎厮守足以。”
对不起了阿七,这时候只得暂且编排一下你了,白秋月在心里暗自内疚道。
“你能想开是最好不过的。”长宁把她扶起来,温言道:“好了,咱们去用膳吧,时候不早了。”
白秋月点点头,眼见着入口处那两道身影快速消失,才拍拍灰站起身来,直起身子道:“累死我了,说真的,说出这么一番令人作呕的词还是挺困难的。”
长宁未说什么,面色如常,白秋月道:“走了,郡主。”
她们二人也消失在小径路口,李景翊这才从绿荫后走出来,略微把前因后果一想,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做给魏家小姐的戏,演得还很假,不过不要紧,他还是很欣赏她这样笨拙的反击。
但是他想白秋月恐怕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兴趣,以为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便可脱身,天真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