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白秋月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挣扎着与眼前的人拉开距离。
可是小腿上被石子击中的地方太过疼痛,她还未退几步,就吃痛地俯下身,不能再动,便想要撩起裙摆看看伤势。
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太弱了,还是习武之人都是一出手都这么不同凡响,她合理怀疑自己的腿,其实已经不是青紫一块,而是血肉模糊了。
刚做出这个动作她就想起了自己正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待在一起,于是便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我以为你应该很有戒备心才是,怎么刚刚害怕得要死,这回子又敢在我面前慢慢验伤了。”李景翊闲庭信步的走到她面前,不无嘲弄道,此时夏夜微凉的月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神色显得晦明不辩。
以身犯险来交投名状吗?李景翊露出个玩味的表情,心想这位白姑娘还当真有几分胆色与谋划,她倒是不怕自己一时兴起结果了她。
不愧是他的好堂姐,长宁郡主带进来的人。
不过今晚确实也算得上有意外收获,就这姑娘逃跑时的反应来看,她一点也不会武功,那么三叔是想要让这姑娘干什么呢?难不成还真要慢慢玩那一套攻心为上的戏码?
白秋月当然不知道世子殿下对自己的揣测已经歪到银河之外了,她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
那就是世子到底杀了什么人?是刺客,是仇人,还是什么重要人物?
能在宫里动手,很大程度上说明死的人根本微不足道,或者说世子有把握根本不会被查出来。
那她就应该不会被牵扯进来了。
即便如此,白秋月还是无比希望世子殿下只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这样她即使替他保守一辈子秘密也不会问心有愧。
思来想去她还是慢慢开口道:“世子殿下说笑,您既然能保证我没有性命之虞,我还何必要怕。”
虽然表面上话是这么说,实则她在心里疯狂痛骂李景翊,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必还要出这么重的手。
“这么说的话,你便是要包庇我了。”李景翊语调微微上扬,看上去像是有些高兴似的,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他忽然道:“你回去吧,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今夜之事,切莫外传。”
白秋月心想这位祖宗终于发话了,早就想脱身的她也顾不上疼痛,咬牙切齿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一直强忍着着的眼泪就突然决堤似地冲出来糊了一脸。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什么样的反应来对待这件事了。
长到这么大,白秋月连杀猪都只见过一次,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她只隐约看见被害的是个身形颇高的男子,动手的是世子身旁一个佩刀的侍卫。
以前听说过的那些波谲云诡的故事,突然就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她想想就后怕。
也不知道今后要如何面对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同窗。
好不容易终于一瘸一拐走到了寝殿门口,白秋月眼看屋内漆黑一片,松了口气,既然郡主已经睡下了,那她去找秋水好了。
就说自己摔伤了,想必秋水那也有药膏。这样想着,还未来得及转身,寝殿内突然亮起来烛光,郡主的声音幽幽的从里面传出来道:“进来。”
白秋月无缘无故打了个冷颤。
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为何郡主与世子这姐弟俩一个比一个吓人。
白秋月硬着头皮打开门,率先开口赔礼道歉道:“实在对不住郡主,我不是故意弄出来动静吵醒你的。”
她的腿不方便,走路的声音不得不大了一些。
“无事。”
见郡主并非想要怪罪她的样子,白秋月松了口气,只听对方又问道:“这么晚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去了后花园溜达一圈,因为实在睡不着。”白秋月半真半假道。
她确实是因为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圈,只不过去的不是后花园,而且还顺便参观了一场谋杀。
“哦——”郡主拉长了语调,听不出来是相信了她还是没相信,只是垂眸望向她一条站不住的腿,轻声道:“你怎么了?”
“不小心摔倒,磕伤了。”
“那……”
“没什么大事,我去找秋水处理一下伤口就行了。”白秋月飞快抢白道。
“这样啊。”郡主点点头,没再过问。
只不过不知道是做怎心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白秋月总感觉郡主今日怎么每句话都话里有话的样子,但愿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