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府,楠景漓卧房,楠老将军安排萧廷及其副将严守在卧房外,楠府上下的所有下人则严阵以待在府门外。
一是以防隔墙有耳,二是有情况即刻禀报。
“景儿啊,如果你实在不愿,我和你父亲大人现在就上王宫去向陛下禀明,虽然你和陛下的婚事是你父亲大人与先王许下的誓言,但也要尊重你的意愿啊,哪怕我和你父亲大人背上欺君之罪也要帮你求得安好。”
别说楠夫人舍不得,楠老将军虽没说话,却也有不舍之意。
“母亲,您和父亲放心,既然当初得您二老相救,又待我如己出,楠景漓的事,我自然有义务帮他担下,况且……”
顿了顿,少年的目光里染上丝丝兴趣,他挑起唇角,淡笑道,“来这里之前,我就对昼国的这位宣王颇有兴趣,倒是有机会会会他了。”
闻听此言,二老不但没有宽心,反而更加担忧……
宣王纵使是一国之尊,但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又怎能不了解宣王的性子?
“那……哎,真是为难景儿你了……”
楠夫人拉着少年的手,说着说着不禁抹起了泪。
都说嫁女如割肉之痛,这嫁救下的儿子亦是甚是如此啊。
明明……哎!
想起少年刚醒的那段时间,就是楠老将军都不禁红了眼眶。
当初在神医的妙手回春之下,少年在半年前就醒了。
神医上府来换药时,都不禁感叹一番少年的坚强毅力。
他曾说过,他的确能救回此人,但救回是一回事,能不能醒过来是另一回事……
因为被天火烧伤那已经是在阎王的生死名册上了,他这是在跟阎王抢人。
能不能醒过来只能靠伤者自己。
又是经过半年时间的悉心调养与照顾,少年终于能下床,甚至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也是在那段时间的接触中,得知少年竟比景儿年少许多,才不过束发之年……
却能如此懂事……
少年并无有所隐瞒,说他叫迹部景吾,是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对此言,虽有震惊,却并无不可思议。
早在天驰一千多年前就有传说,天驰不过是宇宙中的一隅,宇宙之大,是人类无法想象的,会有多个千奇百怪的世界或许并非奇谈。
观少年的言谈举止与天驰人大有出入,且有诸多词汇,互相都听不懂,想来少年所言并非虚假。
天驰的规矩与言行太过繁冗复杂,即便少年聪慧过人,学习掌握快,想要在半年之内全部掌握也是不可能的。
值得欣慰与叹缘分的是,少年的名字里与景儿都有个‘景’字,唤少年‘景儿’时,少年也能很好的接受。
也曾告诉过少年,他就是他,并没有把他当做景儿的替代品,唤他景儿是因为他是他(她)们的第二个儿子,只是恰巧都有个‘景’字,所以便同样唤了景儿。
这么些时日接触下来,想必景儿先前的家庭定是非常优渥的,称为掌中玉子也不为过。
那种贵气与雅气,即是世界不同,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让人一看便知,景儿出生非凡。
二老虽然没想错,但以迹部这样骨子里透出的骄傲以及生长环境里养出的尊优,走到哪都是女王般的待遇,要他将古代的规矩学以致用,觉得可能吗?
大致掌握是一回事,且不说用,接不接受都要看迹部的心情。
“老、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陛下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外了!”
楠夫人的贴身丫鬟冒冒失失的跑至卧房外,被萧廷拦下。
这防卫,不可谓不严。
“乱说!什么不好了!”
卧房内传来楠夫人责备的声音。
丫鬟赶忙掌嘴,表示刚刚说的话是胡言乱语,不做数。
公子的大喜事,说不好了,自是不吉利的,是她不对。
“景儿啊,真的可想好了?”
楠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啊嗯,母亲不必过多担心,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望您二老的。”
迹部站起身,捞起身上的衣衫左右瞧了瞧,他现在是稀奇心旺盛,即便知道自己是要和人结婚,也未联想到自己是如女子般嫁人。
二老见他这样子,不住的叹息……
景儿啊,你还是想得太天真了,没有宣王的允许,怎能是说出宫就能回家看看的?
“今天是景儿的大喜之日,苦着脸成何体统?”
楠老将军发话,他站起身,叹道,“走吧,不可让陛下久等。”
先王驾崩一年后,这亲事迟早要来啊……
“景儿,切记,万万不可暴/露你自己。”
楠老将军在迹部身边轻言却又郑重的叮嘱着。
迹部点点头,“我明白。”
如果被人发现,先不说他大爷自己,这二老犹如他的再生父母,被连累的话,好像是叫什么欺君之罪,全楠家的人都要被砍头……
拿不出楠景漓跟那宣王结婚,是欺君之罪,还是欺的上一任王。
发现他大爷不是楠景漓,也是欺君之罪,但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后者可以不用立马被砍头。
不是有句话叫,能拖一时是一时?
“进了王宫后,小心为上,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切记。”
又嘱咐了一些不放心的话语后,三人这才走出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