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宅里的帮佣又都离开了,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
我以加班住公司宿舍为借口,瞒过了许女士的过问,不是我有意要欺骗,而是在未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的前提下,我不愿惊动他人。
就在今天晚上,我从魏桐一口中偶然得知,他那位远嫁、与家中关系不和的姑姑突然从上海南下。
而第五天的早晨,魏钟鸣重病垂危,告病修养的消息在网络传开,预示着一代品牌的元老就此隐退。
第六天,我从张瞬口中得知,魏楮堂从法国回国,推拒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并顺利接管魏氏,成为新的掌权人。
我难说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毕竟许多的细节我不得而知,也不敢妄自猜测。
第七天的傍晚,魏楮堂来到了我的面前。
听,这多么像是在说,上帝创世七天,前六天缔造了万物,第七天福泽降临,万般纷纷皆平,万物扰扰皆息。
而尘埃落定之时,蓦然回首,我的爱人如一。
***
“魏老爷子怎么样了?”
“他没事。”魏楮堂说,“这只是他和我、我姑姑的一个交换条件。”
我不解,“什么条件?”
魏楮堂话锋一转,“与其苦想这个,不如多想想我。”
他从茶几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卷彩带。
要是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被他绑在沙发上撞,那我当年定不会拆开他手上这卷蕾丝彩带。
他把另一条丝带绑在我的眼睛上,我后悔的情绪倍增。
魏楮堂在摇我,他把我一整个罩住,晃得我几欲昏噩。
我揽住他的后颈,魏楮堂他有种很成熟的力量感,有种不用过分言说的魅力。
他叫我专心点。他说,不要回忆那些腐烂的过去,享受现在,享受他。
我说好。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沙发,空调开到23.5摄氏度、制冷、风速二,投影屏上播放着我们从前看过的文艺电影,色调很旧,很暗……熟悉的一切。
恍惚间,让人觉得仿佛穿越了时空,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
兜兜转转,如同莫比乌斯环。是宿命,也是归宿。
多年前,我就在这里问他,为什么人在表白的时候总会问,我可不可以吻你。
他说,可能因为,吻是爱的代名词。
我偷换概念地说,我可不可以爱你,这句话问得太卑微了。
而现在,我对他说,我可不可以吻你。
我隔着镂空的蕾丝带,看见他默然注视了我良久。他一个眼神,仿佛就要说尽风花雪月、万般深情。
他终于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