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而已,毕竟你都三十好几了。”
魏楮堂反驳说:“三十一枝花。”
许琦素丝毫不留颜面:“三五蔫趴趴。”
许琦素言辞犀利,我忍俊不禁。
魏楮堂轻笑一声,似乎是不屑于反驳,反对我说:“你也是男人。”
我敛下脸上明目张胆的笑,无辜道:“扯上我做什么?我今年才二十多一岁,还差的远呢。”
魏楮堂又哼笑一声,不言语了。
夜深之时,千帐灯皆熄,许琦素叫我们两个爷们挤一屋,叫魏楮堂今晚将就一下,魏楮堂的眼神越过许琦素,看向站在房门的我,笑道:“这屋挺好,不将就。”
话虽是客套话,但我居然从他的笑面里头,看出了一丝得逞之意。
我洗完澡,进屋收拾房间,给他找新浴巾和浴袍,魏楮堂跟着我的脚后跟进来了,他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我顺便把换洗衣物,和我之前不小心拿错的那条内裤一并塞给他。
魏楮堂用指尖勾起放在最上层的那条贴身衣物,打量了半天,才暧昧地笑说:“这么想我?”
我解释说:“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拿错了。”
他把衣物扔在床上,捞着我的腰把我带到他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真是拿错了?没用来干坏事?”
他的目光炯炯如炬火,我躲开他的眼,坚持底线,“没有。”
“你看起来很失望?”
他状似遗憾,“你看起来并不想我,当然失望。”
我忙抬眼看他,思忖了一瞬,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了个吻,“想的。”
我觉得还不够,于是补充说:“很想。”
他深深地看着我,倾身与我缠绵,他欲掀我衣摆,我抢在擦枪走火前把他赶出去,“快去洗漱,一阵酒味。”
他抓起衣物,给我吹一个飞吻,风流地压低嗓音说:“在床上,乖乖等我。”
我笑着搡了他一把,“尽占口头上的便宜。”
他吹了声流氓哨,似乎是在说,他占的便宜可不止是在口头上的。
南方没开暖气的习惯,我在地上待不长久,立马缩回了床上,拿着平板电脑查阅论文资料。刚在网上浏览完几篇论文,见魏楮堂洗完澡出来,热气腾腾地走到床边。
我的浴袍对他来说偏小了,可以穿上,宽袖口将将到他的手腕,前襟遮不全他的胸,两股劲壮的肌肉大敞着,欲遮还露。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隆冬时节,这男人却穿得像是要下海的。
我给他挪了个位,把有体温的那一半床给他,他顺势掀被上床。
天色已晚,我也准备睡了,所以搁下电脑,往他温暖的怀里钻。
“这么主动?”
他身体还有热气,我脑袋闷在他怀里,回:“冷。”
魏楮堂笑说:“跟你换个位置?”
“不用,一会儿就好。”
魏楮堂就着这个姿势拥了我一会儿,说:“你之前不是说,要我把你偷走吗?”
他暗声说:“我现在就想这么干。”
他说,想把你藏在家里,让你日夜给我暖床。
我被他的体温捂软了,困意和酒劲登时上涌,我懒懒地说:“……那我妈可能会操着砍骨刀上你家门讨人。”
他笑了一声,手开始不安分,“你当初就应该乖乖待在沈宅里,等着我把你拐走,这样素姐没准还会反过来感谢我。”
“……你想干什么?”
他说,想干在把你拐回家后会干的事。
我就知道这浪子性情的人绝对干不出盖被子纯聊天的事。我赶忙制止了他,警惕地说:“这里的隔音不好。”
他没有停止,他的手像游鱼一般游弋在我的背面。他贴着我,诱哄道,不怕,今天不疼。
“……骗鬼呢你。”
他笑,笑出了一股巧黠谄媚之意。他缓声说,哥哥疼你。
云雨翻覆之前,我悬崖勒马,挽回说:“别弄在床上。”
他默了默,把他身上的浴袍除下,拉起我,将浴袍披在我身上,示意我自己来。
我把浴袍袍摆垫在下面,而后愣愣地看着他。
几番僵持,我败下阵来,转身在床旁边的书桌上摸索,终于摸到了瓶许琦素前几天塞给我的雪花膏。
我拧开了盖子,一阵腻人的桂花浓香逸散。魏楮堂用指沾了一点白膏,抹在我脖子上,而后俯身闻了闻,评价道:“暖香甜腻,配不上你。”
“有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最近我们跟医药公司有合作,准备进军化妆品项目。”他说,“到时候给你配瓶独一无二的香。”
我拆他台阶,“我看你是要研制出一份独特的调味配方,以符合你的口味。”
他浅声笑,以示回应。
我用指尖取了较多量的白膏,用三指化开,软滑的膏体附在我的肌肤上,南方的冬天有种独特的湿冷,这种冷是幽幽然的,断断续续的,但此刻,我却觉得脸和身体烫得厉害。我反手就把房间顶灯给关了。
黑暗中,我看见一个浓墨般的身影朝我凑过来——魏楮堂的手寻到了我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听见他含着笑说:“这么多次了,还这么害羞。”
他干燥的手挤进来,我能隐约感受倒他中指与无名指上的茧,这是常年练软笔和硬笔的人会有的茧。这种存在很明显,我试图转移注意力,说:“……许琦素之前问我在学校有没有情况,我含糊地表示有。”
“嗯,你这是在打预防针?”
“差不多……”他的指很有技巧,跟我的指叠在一起,我竟然错觉得他是在跳双人华尔兹。
“她问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使力在点上揉了一把,“噢?那你怎么说?”
我为之一颤,“我说我们八字没一撇。”
他笑了,手退了出来,把我推到枕头上,低着头,就着外面的路灯的幽光,眼神不知看向了哪里。他用二指掐绞了一把,一语双关,“熟透了。”
我被他的眼神灼得无地自容,下意识地拢起腿,却被他格挡住了,他笑说:“锅里的生米早就熟透了,不是吗?”
他打着旋填置进来。此情此景,我撇开腿,他捺进来,“八字”的一撇一捺早就有了。我心甘情愿,他入木三分,撇捺之间,证据确凿,何其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