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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言与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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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一笑,很不在乎的样子,“你没有证据。”

我浅吸一口气,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一句没有证据就能把人的嘴彻底封住,让人无法言语。

我没有太强的共情能力,不明白谢言是出于什么情感才会跟他走,也无法看透眼前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打算些什么。但我直觉,他对谢言的纠缠,是执念大过于情爱。

在这片土地上,没多少人知道他们遥远的过往,要是谢言不配合报案,我一个人在这上蹿下跳也没用,我语气放平,“你的出现对他的生活干预很大,你起码要让他来上课。”

莫树风轻蔑一笑,“我没有强迫他。”

“但你在干预他。”我看懂了他这个笑,这是胜利者自认掌握了一切的眼神,“莫树风,你在用你自己的方式毁了他,你让他像一个断了腿的病人,一个打了抑制剂而无法生长的婴儿——最终只能依赖你。”

“而你就是那个打断他腿、给他注药的人。”

他把酒杯磕在桌上,发出一阵亮响,“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冷漠,我也不否认这一点,我鲜少有一颗不灭的热心去关心他人,因为光是温和地与他人相处,都已经耗费了我很多力气。

谢言不同于我,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完全相反的可能——他不懂我的冷漠,我不懂他的热情;他听不懂我的典故和文字游戏,我听不懂他的公式和科学术语;他厌恶冬天,我厌烦夏天……我们截然相反,几乎无太多共同点,却能在枯燥的求学生涯里作伴。

我们本无缘,只不过是恰恰好都遇见了眼前这个人。

但好歹同窗数载,情意还是有的,所以我答:“‘见孺子将入於井,有怵惕恻隐之心’。我只是在合理关切。”

“不忍人之心人皆有,确实不用总是问为什么。”

一个我不用回头都能辨认出来人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从前总把他当成长我一辈的哥哥,我这下逃课出来,对着他,竟然有点心虚。

我借酒壮胆,转身,特意换了个称呼喊他,“楮堂。”

魏楮堂是从酒吧左手边出来的,我上次去过,记得那是一排包厢。

魏楮堂应了,然后立在我身后,看着莫树风。魏楮堂当年用拳头打得他狼狈不堪,丑态毕露,莫树风见了他自然脸色难看,一声不吭地走了。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看你不仅不怕,还敢把绳子拿在手里玩。”他语气略带责怪,“不是说不让你靠近那人?”

“他又不一定打得过我。”

“你每次打完都带一身伤回来,很得意?”

我自知理亏,赶忙转移话题,“我有正事要办才来的。”

他刚刚可能听到了一点我们的对话,看起来猜到了点,“是关于那个叫谢言的孩子的?”

我不满意他这说法,“他只比我小一岁,你把他孩子,把我当什么?”

这人真是张口就来,“把你当宝贝。”

他倾身,舔咬我的唇,而后与我的舌纠缠。这个吻短促而激烈,我感觉自己的唇隐隐发麻。

“酒味。”魏楮堂拿起那瓶啤酒看了看,“下次别喝酒,太苦。”

“来酒吧,不喝酒喝什么?”

“给你点杯牛奶。”

我不服气地摇头,“小孩子喝的玩意。”

他低笑,不知在想什么。他朝我倾身,似乎还想做点什么,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制止住了他,“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广众”这两个字触动了我,我这才想起来薛耀这位热心群众还被我晾在一边。

我转过身去找他的身影,谁知他就坐在吧台正对面,叼着根吸管喝着杯白花花的东西,有点像乳制品。

原来酒吧真有纯牛奶买。

我发觉他一直在盯着我这边看,眼神晦明莫变。

下一秒我看见他拿出手机,然后我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我接起薛耀给我打来的电话,谁知他劈头盖脸地就来了一句,“姓沈的,你早点说你翘课是为了来约会嘛,我他妈肯定不会跟过来啊,看你们一个两个成双成对的,我很开心?”

我还没来得及道歉,他就挂了我的电话,我抬眼一看,他继续叼着吸管幽怨地喝着他的奶。

“嗯?翘课?”

我跟魏楮堂贴的近,他自然听到了这通电话,我清了清嗓子说:“不是专业课。”

魏楮堂笑笑,没过问,转而问:“你同学?”

“嗯。”

“不去打个招呼?”

我自觉确实得给薛耀同志一个交代,于是拿起酒瓶走到他的座位,在他面前坐下。

我直截了当地说:“谢言是在莫……是在那个男人那里。”

他点点头,意有所指地朝吧台扬扬下巴,“你跟那人认识?”

“……见过几面。”

他不疑,继而看向朝我走来的魏楮堂,笑问:“怎么称呼?”

魏楮堂朝他颔首,却没报全名,“我姓魏,魏蜀吴的魏。”

薛耀喊了声“魏先生”,笑道:“我叫薛耀。”

继而他打了个哈哈,对我说:“怪不得你跟谢言能当这么多年的好友,连喜欢的类型都大差不差。”

薛耀为人不拘小节,连说话也是如此。但魏楮堂不知道谢言和莫树风具体的事,于是悄声问我他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所以只是潦草地做了个概括,“他的意思是……我们是忘年恋。”

魏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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