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你想多了。”我否定三连。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中午好好吃饭了吗?”
魏楮堂嘶了一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差点错过饭点了,但他转而想想,感觉到不对,“不对啊,小孩儿,这话得换哥哥问你才对吧。”
我轻笑一声,让他自己意会。
“好了好了,哥哥现在就去吃饭。”魏楮堂只好再次妥协,“那你们玩得开心。”他忽而严肃地补了句,“记得注意安全。”
我说好,跟他说了些道别语后就挂了线,然后在我抬头后,发现自己被两双乌亮的眼睛注视着。
“怎么?”
我差点都要开口问我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谢言就憋着微妙的笑意,幽幽地开了口,“招招?”
我:“……”
郭瑞齐咽下了一口肉丸,脸色古怪,“漂亮……小孩儿?”
我:“……”
我不自主地磨了磨牙尖,在这两人的死亡凝视下,默默地点开了新手机的设置软件,眼睛盯死在手机听筒那一栏,然后把满格的听筒音量调到了最低。
坐在我旁边的谢言看着我的操作全过程,终于忍不住发笑出声。
郭瑞齐直摇头,啧声连连,“我一直以为魏哥叫你‘招招’已经是对你的最大误解了,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还有个‘漂亮小孩’。”谢言立马笑着补充。
“沈大爷,我今天才发现称你为‘大爷’真的太高估你的高冷气质了。”郭瑞齐说着也没忍住笑了,“没想到你私下里这么的……乖萌。”
我感觉自己深陷入一个群嘲泥潭中,我试图辩解,“只是魏楮堂在瞎称呼而已……”
“好好好。”郭瑞齐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都懂——”
我自己都没懂。
你们懂个……
不能骂脏。
我深吸一口气,“你们的毛肚煮了快一分半钟了。”
“噢噢你不说我都忘了。”郭瑞齐赶忙把毛肚捞出。但是谢言依旧没放弃刚才的话题,含笑问,“诶瑞齐,你觉不觉得魏哥刚才叫沈吟招‘招招’的语气有点……不一样?”
郭瑞齐思索了一下,“嘶……好像是有点。”
他做出思考的表情,“虽然我妈平常也经常叫我齐齐,但是语气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一样。
关于魏楮堂的论题于我而言,总是带着间歇性的特效魔力,魏楮堂近在我眼前的时候从来不会显现,可一旦他远离我的视线,魔咒就像是丢了主人一般开始肆虐。
比如此刻,我的心脏如中了梦魇的恶咒般猛地一跳,而魏楮堂那些如贴在我耳边低哑的轻语和称呼要了命一般缭绕在我耳畔。
我不禁摁了一下耳朵,“看人而已。”
郭瑞齐好像也赞同,“对啊,应该要分人的吧。”
谢言挑挑眉,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瞥了我一眼,“噢……原来只是分人啊。”
四格鸳鸯火锅不相容地各自沸腾着,我居然觉得有点像桌上三个心思各异的人。
郭瑞齐一向都是话题的牵引者,有他在几乎不会怕冷场,这会儿他又转言抱怨我不义气,“欸沈大爷,我现在才察觉到不对,你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什么?”
“你刚刚跟你哥那短短几分钟里说的话,差不多能抵和我们逛一个早上里说的话。”郭瑞齐佯装不满,“说,你是不是有了哥忘了爹?”
我差点还要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兄弟得肝胆相照之类的话,听完最后一句才发现,郭瑞齐还是那个郭瑞齐。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滚。”
“谢言,你看这人。”郭瑞齐鼓起腮帮子。
谢言只是撑着脑袋,礼貌地笑着。
“那你想怎样?”我语气淡淡,“我自罚三杯饮料?”
“喝饮料可便宜你了。”郭瑞齐用下巴点了点他面前的火锅,“自罚三杯火锅底料吧。”
我垂眼看着那锅浮满油脂的火锅汤底,冷嘲道:“你会想。”
吃完饭后我被他们拉去了电玩城,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我荣幸万分地沦为了他们贴身保姆。
而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情绪管控上出了什么史诗性的差错,关于魏楮堂的论题的魔力似乎不再是间歇性的,他如不灭的日中火,烧得我莫名浮躁,飘飘然,呼吸困难,又像是呼吸过度后的脑要醉氧。
整个下午我都处在这种奇怪的情绪汪洋里,原谅我的词藻匮乏,我依旧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概述这一论题的最终源头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