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的光，似乎永不暗灭。

女警把人请进了询问室，倒了两杯烫水递到他们面前，“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她在他们的对面坐下，“小同学你好，我姓曹。不要害怕，给姐姐讲讲事情的经过，我们会帮助你的。”

房间的灯光很舒服，是间布置得很简单的询问室。

曹警官看着眼前这位漂亮小孩，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了孩子的母性使然，她觉得他烟灰色的眼睛在此刻显得他更加落寞，招人怜悯。在她话毕的那一刻，他立刻红了眼眶，淡雅的眼顿时渡上了艳色，吓得人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我……”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魏楮堂，感受到暗示的魏楮堂把也目光从沈吟招的眉眼上挪了回来，收回了本就不多的惊讶，识趣地颔首起身。

继而俯身对他身边的孩子说：“招招，你在这里和姐姐聊一聊，我先出去给素姐打个电话。”

一滴泪珠滚落眼眶，魏楮堂看见沈吟招朝他眨了一下眼，第二点眼泪紧接着掉下来，“……好。”

魏楮堂狭长的眼微眯，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出了门。

曹警官看着门把柄下压又复原，安心似的又看向这位叫沈吟招的漂亮小孩，温和地说：“没事的吟招，这里就只有我和你，等出了这个门后，你就只是单纯地在这里歇了会儿脚，而我们只是面对面喝了杯茶水。”

莫名地，她感觉到这位孩子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不是受害者的不信任，不是信任，也不是单纯的喜怒哀惧。

可又是什么？

还没等她消化完内里的情绪，就听他缓声道：“……他把我叫去美术室，让我写题，题很难，我写不出，他就说让我看点东西，他扯我衣服，我挣扎……抓破了他的手，后来魏楮堂……我哥就把门踹开，救了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微薄的颤抖，有恰到好处的□□的坚强和乍似悲伤的倾吐。

曹警官身旁的记录员默默地把这些话记下来，而曹警官对这段简明骇要的概述进行更加详细的拓展，譬比他何时叫你去教室的，他让你坐在哪，你哪只手抓他的。

得到更加简洁明确的回答后，她再一次对事件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补充，“是这样的，对吗？”

对面的他缓缓地点点头，“……对的。”

笃笃笃——

询问室的门被人敲响，女警转头望去，“请进。”

“曹警官，抱歉打扰了。”警官的语速很快，“刚才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妇女，身上皮肤有多处淤青和擦伤，还有几处血流不止。今天女警官的人手不够，我感觉她挺……崩溃的，什么也不说，也不肯让人上药，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一动也不动，我们劝她她也只是摇头……你能不能先去跟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