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偌大,楚云却因各种琐事繁忙,快雨再见她,已是十天之后。
当然,快雨心底明白楚云却对楚献南可能的了解。
她只是想提一嘴,听听两人间的评价。
“那他不就与你,额……对立?”快雨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他们的关系。
楚云却在她面前坦荡承认:“是,所以吾曾经乔装,对他下过手……可惜,吾动不了他。”
楚云却攥紧空落落的手心,深吸口气,竭力压抑愤怒,“而吾最近才知晓,离岸乡,在月初两天内竟已接近……毁灭。”
提及离岸乡,快雨蓦地僵硬。
“除却离岸乡,吾派去其他地方的人手也不知所踪。背地里,他们一定还有共犯在游走!”
“很可笑吧。哪怕,师父曾经那么用心教导吾,吾的力量亦不足以撼动他半分。快雨,这也是吾想要邀请你的原因。”
说到此处,楚云却不安之意更甚,她的声音无比轻小,宛如自言自语,“其实这种情形下,能明哲保身已是最好……但……”
快雨用手心贴上她的手背,对她投以无言的安慰。
楚云却感激地笑笑。
……
两人一齐走出书房。
结果,没过一会儿,迎面就撞上一行身着纯色披风、头戴兜帽的人经过。
行动间,他们的衣角掀起冷冽的风。
快雨眯着眼睛。
那披风好像在哪里……
见楚云却在此,打头的人做了个手势,他们便纷纷停步,对她行礼。
“你们是……?”楚云却对这些陌生人的不请自来十分不满。
“陛下。”打头的人取下兜帽,暴露其稚嫩的眉眼,“我们是占吉凶、除祸端的「术士」。”
“是殿下吩咐我们来此。”
快雨的眼神瞬间直了。
杜瓴??
原来如此,这是一行是繁金教徒。
而在无意间与他视线相交的刹那,杜瓴明显怔愣了一下。
很快,他又恢复如初。
……也对,这个时候的杜瓴,还不认识自己。
“殿下叫你们来的?”楚云却狠皱眉头,声音透严厉,“他叫你们来做什么?”
杜瓴答得理直气壮:“我们只是小小卒子,除了眼下的命令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望陛下见谅。”
闻言,楚云却怒气上涌。
快雨忙碰了碰她低垂在侧的指尖。
“……好,很好!”楚云却因而冷静一点,直接下令,“滚吧。”
“是。”杜瓴根本不在乎楚云却什么情绪,反正她既然肯放过他们,那就走呗。
只是临走之前,杜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楚云却身后的少女——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他似乎记得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快……yu……
“嘶——”如闪电击中要害,把他逐步上浮的记忆轰得七零八落。
头疼欲裂。
杜瓴不解地回头再度去看,却看见自己同伴中的一个竟已跑去找少女搭话了——
他殷切地捏着对方右手,似在轻声细语,兜帽仅露出的下颌布满盎然笑意。
不是,哥们?
“喂!那谁!”杜瓴直冒火,呼唤那人,“别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同样,杜瓴亦喊不出他的名字。
倒不是因为和少女一般想不起来,纯属是这人的名字奇奇又怪怪,他听着烦、懒得喊。
那人这才向少女道别,跟上来道歉,态度当真诚恳:“不好意思,刚刚那姑娘掉了个东西,我捡来还给她。”
杜瓴瞪他一眼。
……
快雨目不转睛。
她手心里躺着一条缀饰五瓣花的手链,指尖便不自觉来回揉捻。
纯白的花瓣映射星星般的柔软光泽。
其大抵是用奇异的宝石雕琢而成。
快雨睨向那人高大的背影。
刚刚他说是自己不小心掉下的……
但她很确信,自己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东西。
哪怕是最初在离岸乡降落时,快雨带来的那根手链,她也是完全知道去处的——
明明它已经换做银钱,就此流落于循环,再不会回来。
所以那个人……
他该不会是……
“快雨,怎么了?你的脸色突然不太好看哦?”楚云却窥视过来。
快雨摇摇头,将手链蜷进手心。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