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白色面皮印出了钥匙的一面,还有铁丝剐蹭的痕迹,傅宁珞将面皮烤干,然后用手拍包起来,准备做物证。
才做好这些,淅淅沥沥地雨就落下来了,傅宁珞正好走到院子里,忙拿手遮住头顶,跑到了屋檐下。
雨下的又急又大,不多时屋檐就像雨帘一样往下滴水,傅宁珞拿了手帕擦拭,仰头望着雨幕,有些担忧搜查的队伍,雨天搜查最是不易,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这时,两道身影大步跨进来,源宗裕和韦涧素小跑着进来,白术跟在他们身后,连忙打伞也没赶上。
“傅姑娘,你怎么也淋湿了?”
三人跑到走廊上,纷纷拍打衣袍,拿手帕擦拭身上的雨水,白术收了没用上的伞,也默默拿出手帕擦拭,然后进屋去端热茶。
傅宁珞只是避雨不及时,淋了片刻雨,韦涧素三人却是半身湿透了。
“韦大人,心情不好?”傅宁珞明知故问。
韦涧素没回答,但态度表明了确实心情不好,整张脸都拉着,像谁欠了他二百万。
源宗裕风雅不再,好好的折扇也被淋湿了,他一把丢在窗底下晾着,看到白术端了茶出来,拿了一盏猛灌了一口,然后气愤放下茶盏,道:
“傅姑娘你有所不知,那群老狐狸,气死本公子了,一粒粮食都不肯拿出来!我们还没开口问他们要粮食呢,他们就先哭穷,话里话外就是没钱没粮,还希望我们救济他们呢!”
他们气得拂袖离开,上了马车回来,才到衙门口,大雨落下,好像老天爷都跟他们作对,看他们笑话似的。
他们好歹也是京城官员,到了地方上不说好酒好菜接待,至少谦卑恭敬,可这几个乡绅,打太极,明里暗里拉踩讽刺,暗指他们想强抢百姓。
当着他们的面耍尽无赖,和打他们脸有什么区别?
他们俩一肚子火气憋着出来,连打伞的心情都无,淋着雨进来了。
傅宁珞再也忍不住,噗呲笑出来,笑完道:“最富有的就是高家人了,他们故意装傻充愣,为难你们呢。”
明知她在煽风点火,韦涧素两人还是被煽动了,决定找到证据就严惩高老头等人。
傅宁珞将烤干的面皮和锁递给他们,“是被人拿铁丝打开的。”
蒋县令有钥匙,而县丞是他的人,他盗取库房赈灾钱粮的话,应该会拿钥匙开门。
韦涧素略一思索,也想明白了什么,颔首道:“我让蒋县令安排人去查会开锁的人。”
傅宁珞点头,又看着雨幕,担忧不已,这场雨太大啦,城外虽然搭建了暂时避雨的棚子,可大雨一直这样下下去,油布能撑住,地上也会积水。
“韦大人,采购伤寒药草备用吧。”
昨晚他们五人凑了一些钱,卢景生和源宗裕都是有钱人,一人拿了一千两,韦涧素拿了五百两,傅宁珞和陆二咬牙…..拿了五十两…..
总共两千多两,足够买些伤寒药。
韦涧素也知必须提前做准备,灾民多日吃不饱,本就体弱,一场雨一场风,就能让他们病倒,等病人一多,药材就会涨价,城内的如高老头这般无利不起早的人,极可能囤积药材。
韦涧素第一次支持救济灾民,才知其中艰难,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花,一个人手当两个用。
县衙内能牌出去的都派出去了,实在没人手调用,傅宁珞带着白术亲自去采卖药材了。
没办法,韦涧素和源宗裕都不懂药材,被糊弄了可能都分辨不出,只能傅宁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