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这个数额,他心肝就一阵阵抽痛。
生怕把棺材本都赔进去。
“讲。”
傅宁珞指着案桌上差点堆满的案卷,“这也太夸张了,您是把架库房中的案卷都搬来了吗?”
其他人没说话,但也是这个心思。
傅文清:“这是长安县、万年县和府衙这五年的案卷,你们需要把这五年来的失踪拐卖案找出来,再分门别类整理出来。”
她爹大手笔啊,难怪卷宗堆满了案桌。
傅宁珞脸皮抽动了一下。
“您手下那么多人,为何找我们?”傅宁珞指指自己鼻子,又指指桌上两外两位各衙署的官员,然后伸出五根手指,“女儿,五品司直,韦大人也是五品大员,现在被您要过来,就只配给您翻看案卷?”
除了两个年轻男子没任何动作,其余两个姑娘看向傅文清,显然也想知道这是为何。
傅文清风轻云淡地撇了一眼他们几个,尤其在三个不懂官场的姑娘身上停留了一瞬。
“府衙的官员自有自己负责的事,你当都像你这么闲?可以东挪一下,西挪一下?”
每日不得闲的傅宁珞:“…”
父亲把他们当土砖用了,哪里需要哪里搬。
真正闲的两个姑娘也听明白了,傅文清找人来就是帮忙干杂活,打下手,填补人力的。
这和她们的预想有出入。
“不是有很多衙役?”源江婉不懂何为客气,理直气壮地问。
傅文清想着她哥之后要帮他当苦力,倒是没怪罪她的语气:“识文断字的衙役不到六成,能认全所有字的不到四成。你让他们帮忙找,三天三夜也忙不完,失踪的少女还救不救了?”
源江婉哪里知道衙门的衙役怎么帮差的,她以为衙役们都是识文断字的。
傅文清说罢,又面色如常对两个没提出任何异议的年轻官员道:“韦理正,源郎中,你们二位不如说说平日里在衙门里做什么?”
韦涧素垂首恭敬回话:“看卷宗。”
源宗裕语气透着一丝心酸和悲愤:“从早到晚看卷宗。”
他不明白为何妹妹和芸儿想来衙门帮忙。
他都解释过了,傅大人找大理寺和刑部帮忙的肯定是苦差事。若想办案,还是应该去大理寺,但二人就是不信。
非要跟来。
眼下该死心了吧。
他当上刑部郎中一年,为何总是迟到早退?还不是因为看卷宗看得头疼。
大理寺还有查清案情,缉拿凶手,去各地巡视,责问各地办案不力的差事,刑部就只是一天到晚坐在衙署看大理寺办好的案子有无宣判的不合理之处,有无徇私枉法。
抓捕,查案,都不归刑部管。
傅宁珞还算接受良好,毕竟发话的是自己老爹,她不可能拆自己老爹的台。
另外两个姑娘有些失望,但见两个当官的男子都这般说了,也只能打起精神办案。
五人分工,一人领了一年的案卷。
京城案件多得不计其数,五花八门。
什么打架斗殴,寻仇滋事,邻里纷争…
楚芸和源江婉分得一摞大约一尺多高,其他人是她们的两倍。
要从这些册子里一一找出失踪案,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足够的耐心。
楚芸和源江婉起初还能耐着性子看,觉得看案卷也算简单,可等她们看完一本案册,时间过去两刻多钟了。
以这样的速度,等她们翻完所有案册,至少要到晚上。
这和她们设想的到了府衙,然后就能去大街上找人抓人贩子的场景出入太大。
这样慢慢的查,何时才能救出那些丢失的少女们?楚芸先蹙眉放下案册。
“傅大人,就没别的法子了吗?这样查实在有些慢了。”
四人分坐在长案两侧,傅文清独自坐在屋内最里面的案桌后处理公务。他刚要说话,源江婉便也放下了手中的案册道:“等我们看完案卷,那些失踪的少女都遇害了吧,我们还是想个好法子吧。”
两人对面的傅宁珞和韦涧素头都没抬,专注看案卷。
两人经验丰富,压根不觉得看卷宗是个事。速度奇快,像比赛一样,一个哗哗哗看完一册,另一个咻咻咻翻完另一侧,扫到失踪案,就飞快的夹一张纸条,既不多看,也不抄下来。
翻完放到一边,再拿起另一本看。
才两刻钟,两人已经看完两本册子了,比源江婉和楚芸快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