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女俩才进京不过几日,母亲就带着一大家子要进京了。明日她需要出城迎接。
进京这两日,她和父亲忙得脚不沾地,各处院子只来得及让人清扫一遍,收拾出了主院和她自己住的韶华院,里面的摆件桌椅都还没布置。
他们父女俩勉强将就着住,吃饭也都去衙门。但母亲他们进京,各处院子都得打理好。
定好宅子那日,父亲给了她两百两,让她购置家具用品,可她一直没得空去铺子里瞧。
眼下只能带着徒弟充满添置各院子缺少的东西。
原本以为选一些不算顶好的床柜桌椅,一两百两也勉强够用,谁知这些年京城物价飞涨,远远超出傅文清的预估。
父亲给她的钱不够用。
“师父,京城的东西都太贵了,一口雕花的胡桃木柜子要五两银子,樟木的也要四两,黄花梨和红木的更贵。还有茶具,一套官窑出产的茶具就需要十两,青花瓷的二十两。大人就给了两百两,师父,我们还是去当铺看看有没有旧货吧。“
傅宁珞叹气:“有的能去当铺买,但有的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师父自己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旧的,师父不说,但他都懂。
“夫人讲究,不喜欢旧的,您就给她买百姓们用的嘛,物美价廉。还有大公子,大姑娘,当铺淘换一些回来也就够用了。”
傅家另外几个主子,小池子都不喜欢,因为那几个主子都和他师父不睦。
傅宁珞:“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搬来京城需办宴宴请街坊邻居和那些同僚。我娘她们日后也需要结识后院的夫人们。咱们家拿平头百姓的东西招待那些贵客,会被人笑话,如果只是被笑话便罢了,师父也不在意,但如果被人看轻,日后我们的麻烦更多。”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钱能解决的事,都是事,明白吗?”
小池子:“…待客用的买贵的,但您想给大姑娘和大公子他们买那么贵的干嘛?您还当了一块玉佩!”
小池子生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您师兄给您的生辰礼,大公子和大姑娘他们总是找您麻烦,大姑娘还总眼红您师门送给您的好东西。您就不应该对他们那么好。”
傅宁珞:“…我这是表面功夫懂不懂?我花点钱求个安静难道不值?”
小池子哼道:“有钱还不如买好吃的,花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感谢师父,一点都不值。”
傅宁珞:…好有道理,无言反驳。
师徒俩从当铺出来,还是没买全东西。听到路边的百姓们议论说谁家被抄家,傅宁珞灵光一闪,带着徒弟去看官府抄家。
抄家的衙门是大理寺和户部,户部纯粹是清点犯人家的财物,傅宁珞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大理寺衙差,拉着人问,听说被抄的是个贪官,主持抄家的是大理寺的方少卿。
“东西都要送入国库?”
大理寺衙差以为她垂涎贪官家里的财宝,“傅姑娘,别怪小的没提醒你,户部的官差眼睛都特别尖,就是掉下地上的一块银子他们都能看见,您可别打那些财物的主意。”
傅宁珞:“不敢不敢。那些桌椅床柜也都抄走?”
“名贵的家具会收进陛下的私库,日后陛下再赏赐给他人。至于那些不那么好的大件东西,还是放在宅子里。如今国库不丰,这宅子应当会卖或者租出去。傅姑娘,你要是想卖,一定得趁早,京城的房子不缺人买。”
傅宁珞口袋里穷得叮当响,哪里买得起宅子。
她表达了想买那些不抄走的桌椅床柜。
大理寺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