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用死者同等身高的木板尝试过了,凶手拿着凶器刺入他胸口的手法有几种。一种是死者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凶手抓着他衣领拽起他上半身靠近自己,然后另一只举高刀,斜刺进胸口。”
“还有一种,死者是站着的,凶手高出他一个头,同样揪住死者的衣领朝自己拉,然后举高刀刺下。”
“最后一种,凶手和死者差不多高,死者准备拥抱凶手倾身时,凶手举高刀将他杀死。”
“这三种手法凶器刺入的角度和死者身上凶器刺入的角度相似,但不完全一致。徒儿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人是活的,躯体是柔软的,用木头实验难免有些微出入。”傅宁珞安慰失落的徒弟。
“但你的验证的方向是对的,而且给了师父很好的启发。”傅宁珞挑眉,“你去找个和死者身高差不多的衙役来。再让其他衙役按照身高排好队。再找一套和案发现场差不多的桌椅放在院子里,我们做个实验。”
小池子实验这段时间,和许多衙役熟悉了,听到这样新奇的实验,立马兴奋地把帮他做实验的衙役都找了来。
一群衙役热闹的在院子里排好队,交头接耳,吵吵嚷嚷。在自己公廨办公的傅文清问讯赶来看热闹,有他坐镇,衙役们不敢有异议,全部乖乖听从傅宁珞调遣。
傅宁珞站在最前面的板凳上,居高临下地扫视所有衙役,高矮都有,而站出来的中间那个衙役确实和死者差不多高,连胖瘦都差不多,徒弟办事很仔细。她很满意。
“现在周大,你扮演死者,其他人扮演凶手,我们来还原案件。”
衙役们不懂什么叫还原案件,面面相觑,彼此视线交流,但无人站出来问。
傅宁珞也不需要他们问,按照她说的照做就是。
“据死者屋主和嫌疑人一证词,嫌疑人一和死者争执,推搡,之后嫌疑人一将死者推倒在地,摔门而去。死者大骂。”
“排在中间那个谁,”傅宁珞一指衙役队伍中的第一个人,“你和嫌疑人一差不多高,你扮演嫌疑人一。记住,现在你们两个是死者和嫌疑人一,彼此之间因为一首诗争执过数次。”
“死者喝了酒,微醺,嫌疑人是带着不快地情绪来的,他们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看到我手上这根棍子了吗?它就是凶器,据已有证词,这把刀放在死者的书桌上。现在你们还原嫌疑人怀着怒气来找死者,到最后夺门而去。”
傅宁珞拿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戒尺,啪一声拍在桌上,表示两位衙役开演。
起初两位衙役还不知自己要怎么做,但当傅宁珞不满地喝斥他们怎么还不动,死者此刻应该因为微醺而坐在茶座前或者书桌前时,演死者的周大动了。
他想了想,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
喝完正当他不知怎么做时,傅宁珞说话了:“案发现场确实有一个水杯用过,做得很好。现在嫌疑人一敲院门。”
演嫌疑人一的衙役作出敲门的动作。不用傅宁珞再提醒,周大便知道要怎么做了,他起身去开门。
然后看到门外的嫌疑人一,哼道:“你来做什么!”
门开着,嫌疑人一跟着他进了屋,解释诗的事,周大不听,两人争吵起来,推搡,最后嫌疑人一将周大推倒在地,摔门而去。
虽然演的十分生硬可笑,在场的人都憋着笑,但案情发展却变得清晰起来。
“死者被推到之后会怎么做?”
周大想了想,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回到茶桌前坐着了。他再次给自己倒水喝了。
傅宁珞:“嫌疑人回家,途中忽然改变主意,调头想杀了死者。”
演嫌疑人一的衙役立马照做。因为院门还没关,甚至连死者的房门都没关,他直接进去。
可他一推门进去,周大看见他就惊讶了,“你回来做什么?又想吵架?”
嫌疑人一犹豫片刻,去拿桌上的刀,周大顿时警惕大叫,“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傅宁珞:“暂停,死者屋主在嫌疑人一摔门而去后并未再听到响动。说明凶手和死者没有大声争执。周大没做错。嫌疑人一,你不能让死者看到你光明正大的拿刀,那岂不是告诉死者我想杀你吗?”